见景莲生微微颔首,老管家才转头看白情,眼神中透露一丝怜悯:穷人真可怕,想要学狮子开大口,也如同HelloKitty没长口。
一百万在景家,别说办婚礼,就是开趴体都不够的。
想着,老管家心怀悲悯地说:“您如此辛苦,我还是跟家里申请给您两百万吧。”
景二虽然不知道景莲生和白情是办的冥婚,但也从老管家那儿知道二人要低调结婚。
老管家便跟他提了两百万的预算。
景二听了,感慨不已:“大少爷受委屈了!”
于是,景三景四听说后也非常震惊,只说:“原本以为白情是一个贪财的,现在看来,真是节俭得令人心疼。”
如是,景二立即批了这两百万预算,此外,景二景三景四三人一人随了一百万,让老管家给送去当份子钱。
白情拿了这五百万,乐不可支,动力十足。
白情首先花五块钱买了一本老黄历,靠着自己十年间积累的掐算知识,很快算出了一个日子:“这日子太好了!最忌婚丧嫁娶,易有血光之灾,就这个,就这个!”
景莲生掐指一算,也深表同意:“确实是个难得一见的大凶之日。”
随后,白情便自己动手做起了纸扎冥器,他手艺不错,花式繁多且件件有模有样。
裁完最后一个大红囍字,他放下剪刀,含情脉脉地望向景莲生,眼神里带着一丝期待。他低声说道:“有个东西,恐怕还是得麻烦你来张罗一下。”
景莲生挑眉,疑惑地问:“何物?”
白情难得地露出了些微难为情的神色,挠了挠头:“现代人结婚,都得有个戒指。我想,咱们冥婚虽然特殊,但能不能也买个真实的戒指,算是个念想?”
景莲生静静地看着白情那缠绵缱绻的眼神,微微叹了口气。半晌,他才缓缓开口:“或许我没跟你强调过,又或许是你忘记了,我们结婚的前提是你必须懂得进退,不能有丝毫逾矩。”
白情闻言,微微一顿。
他记得,他当然记得。
他还记得当时的情景,景莲生差点把自己碾碎了,凶狠地威胁道“如果你是诚心和我合作,就放下无谓的好奇心,与我保持适当的距离。如你所见,我一个不高兴,就能让你瞬间粉碎”,那时候的他,可没有现在那样好说话。
那个时候的景莲生是那么的凶狠冰冷,几乎要把白情碾碎了。
但那个时候白情还能嘻嘻哈哈地把自己的头拧下来开玩笑。
现在,景莲生对自己的态度倒比最初和气了很多,不但不会威胁伤害自己,在紧要关头,还会出手保护自己,彼此讲话也经得起几句调侃玩笑。
而白情反而感到了难受。
白情抿了抿唇:“我……我要颗大钻戒,也算是逾矩吗?”
他故意拿出那副平日吊儿郎当又略带轻浮的语气,“不是吧?大少爷!我可记得你本来会承诺给新娘半副身家的,现在我只是要一颗大钻戒,你就说我没规矩啦?这可真叫人伤心啊!”
景莲生那双深渊般的黑瞳凝视着白情,仿佛能穿透这一层玩世不恭的笑脸,看到那颗早已腐朽却又因爱情重新跳动的心脏。
他的眼神复杂,既有审视,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柔软。
景莲生对他确实不像最初那样烦厌,但是现在这种表情却也是白情更不愿意见到的。
景莲生只是缓声说:“我虽然是古人,但也抓紧了补现代文化课,我知道送赠钻戒是何意义。这样的意义,我不能赋你,望你明白。”
白情之前对景莲生的热烈告白,次数可不算少,每一次都比这次提出要钻戒来得更加直接、更加露骨。
景莲生的回应总是冷冷的,带着几分不耐,可白情却一点儿也不觉得气馁,反而还能嘻嘻哈哈地找些话头来反击,像是永远也不知道疲倦。
景莲生这样直接而温和的拒绝,却是头一遭。
他的语气里没有了往日的讥讽,甚至还带着一丝罕见的柔软。
然而,这却是白情第一次,真心实意地感受到自己是被认真地拒绝着。
那种滋味,就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有力使不出,心里空落落的。
景莲生察觉到白情脸上的怅惘,便说:“如果你感到失望的话,我们可以停止这场合作。这阵子你也辛苦了,已经送你的酬金,尽可拿去。如果还有什么其他要求,也可以一并提出。”
他说得和气,但依然透着一股淡漠的。
白情猛然抬眼,看向景莲生的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