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箱子里少一块银子,我们这些人的性命前程,可能都要被搭进去。
到时候丢官罢职都是小事,是生是死都要别人说了算。
人家给我们镇安府线报,是送我们一桩机缘,我们自己要是吃相难看,最后出了事故,那可就成了笑话。”
那徐捕头听了这话,心中凛然,细想刘彬芳的话语,果然是极有道理,背上冒出一层冷汗。
说道:“还是大人思虑周详,小人是个粗货,差点就就要坏了事情。”
……
刘彬芳说道:“这只是其中一层,刚才那婆子胡言乱语,这人又说箱子要送给北静王妃。
一个破败犯官之门,投运十几箱金银入神京,还和异姓王爵牵扯上关系,这事可就难听了。
我们镇安府是民刑衙门,没有那么大的根底,可戴不了这么大的帽子。
这种烫手的山芋,丢给锦衣卫操持,他们必定是喜欢的,我们还落个人情。
只要把人和东西完整无缺移交锦衣卫,镇安府全身而退,我们也少不了一份功劳。”
那徐捕头只是个粗人,哪有刘彬芳这等细密厉害的心思,听了对方的话,只觉顿开茅塞。
心中忍不住感叹,这读书人的心思,真他娘的精明厉害,他都是怎么琢磨出来的。
怪不得上任府尹被问罪砍头,刘彬芳作为心腹属官,不仅一点事情没有,这两年还升了官职……
……
一旁姚寿安听说要把他们移交锦衣卫,顿时吓得快要瘫软。
甄家旧案就是被锦衣卫咬住不放,才掀起家门破败大祸,甄家人对锦衣卫可是畏之如虎。
听说要将他们移交锦衣卫,姚寿安噗通跪倒在地,不住的哀求刘彬芳,甚至口不择言说出一堆话。
刘宝正家的被徐捕头打得口歪舌破,即便已口不能言,还是喃喃出声,满脸都是恐惧之色。
刘彬芳皱眉说道:“把他们的嘴都堵上,有话让他们去锦衣卫昭狱去说,咱们听多了惹是非。”
徐捕头一脚将唠叨的姚寿安踹翻在地,亲自将他双手绑了,不知从哪里找老破布,将嘴堵得严实。
又让人将刘宝正家的如法炮制,可怜她在甄家也是体面奴才,即便在王熙凤等人跟前都侃侃而谈。
如今不仅颜面丧尽,生死难料,嘴里塞的不知哪来的肮脏东西,将她熏得半死,恶心却又吐不出……
刘彬芳看着甄家人全部被带出别院,手下衙差又准备车马,将十几个箱子装车运走。
此时他突然想到,那人不会连北静王府这一步,都已在他事先预料之中……
但他想起当年往事,那时他多大年纪,便已那般绵密狠辣,如今更胜往昔,也不算什么奇怪。
……
伯爵府,探春院。
贾琮正走进正房,看到翠墨正端热水出来,看到他便笑道:“三爷来了,姑娘在换衣服,请三爷稍等。”
贾琮知道探春伤了双手,张友士交待过十日之内,双手都不许动弹,这几日更衣沐浴都是丫鬟服侍。
他只是等了一会儿,侍书便出来请他入内。
贾琮进入内室,见到探春正坐在床边,气色比前日好了许多,双颊已有微微红晕。
穿着刚换的玫红玉兰折枝刺绣褙子,里面是件粉色抹胸,系着雪色百褶裙,嘴角抿笑,灵巧爽利,俏美夺目。
贾琮见她刚换药膏纱布的双手,有一半都遮在衣袖之中,乍一看去倒不像双手受伤之人。
房间还有姑娘家浴后更衣,残留下的温热娇躯甜香,沁人心扉,让人悠悠沉醉……
探春微笑说道:“劳烦三哥哥记挂,每天都过来看我,一天还来几次。”
贾琮说道:“三妹妹从小到大,都是娇生惯养,哪里吃过这样苦头,我自然要多来看看的。
手上的伤患是否好些了,现下还有疼痛吗?”
贾琮说着伸手到探春衣袖中,将缠着纱布的双手放在手中,小心翼翼一握,探春忍不住微微脸红。
贾琮说道:“比前日已消去了肿胀,张大夫的膏药果然是好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