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想到丈夫贾政,心中又找回些胆气。
冷言说道:“琮哥儿,你如今虽是家主,按着家门礼数,也不该管二房教训自家女儿!
你可不要忘了老爷的恩义,老太太跟前你也能这般没规矩说话!”
……
贾琮将探春交给身后的侍书,面沉如水,冷冷说道:“太太既然要说规矩,琮便和你说说规矩!
甄家大房的婆子,昨日便到西府说事,想将他家大房的银箱,藏匿在我们家中。
如今甄家牵扯火枪私造,已经被朝廷稽查,抄家论罪就在眼前。
谁家敢藏匿他家私银,便是罔顾国法,按律当论同罪,我得到消息赶回府中,二嫂也及时回绝此事。
此事关乎国法,牵扯家门安危!
太太既知我是家主,此事我已拿了主意,谁敢违背,难道就不是忤逆家门宗法!
方才在路上侍书已说事由,那甄家婆子刁滑可恶,西府难以成事,又来东路院蛊惑事情。
三妹妹知道事情根由,担心太太受他人蒙蔽,及时出言劝阻,有何过错!
太太说这是二房管教女儿的私事,这话太过荒谬,此事关乎阖族安危,非为一房私务,而是家门大事!
三妹妹护家有功,未得长辈赞许,却遭太太无辜毒打。
二房如此管教女儿,算哪门子家法规矩!
太太这般恼怒三妹妹劝阻此事,莫非对甄家私银有了曲折,琮身为家主,岂能坐视不理!”
……
王夫人听了贾琮最后几句话,被他喝破心中贪欲杂念,心中不禁有些慌乱。
王夫人知道贾琮继承爵位,做了贾家两府之主,但对自己一贯守着脸面礼数。
没想到今日说话如此厉害,半点长辈面子都不留,当真是无法无天!
但他仗着贾家家主的身份,所说话语处处占了国法家礼,气势嚣张,堂堂正正。
王夫人虽然心中羞恼愤怒,却挑不出他话中半点毛病。
她也是精明要强的女人,但半辈子拘泥内宅,不管是城府,还是口才急智,哪里能和贾琮比拟。
在贾琮锋利的辞锋之下,想要找话反击辩解,却又找不到半点话柄,一时变得哑口无言,情状变得十分狼狈。
贾琮冷冷说道:“三妹妹手受了重伤,我带回东府医治,三妹妹一个晚辈,受了委屈暂且不说。
但家门礼数,事情对错,等到老爷回府,总要一一禀明,也好论个是非曲直!”
王夫人听了这话,脸色又是一变,她知道老爷一向器重这小子,但凡他说的话都觉对的。
这小子又一贯心思刁钻,巧舌如簧,也不知会摆弄什么是非……
正当王夫人被贾琮一番话,搅合得有些彷徨不安。
却见贾琮亲自扶着探春,带着侍书和翠墨,已径直离开堂中,远远的去了。
走时连招呼都不打,就像自己这二房太太,是个摆设物件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