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第二日上午,有人看到北城门那里,好几匹锦衣卫缇骑快马出城,急匆匆往北边去了。
我们当家的猜想,王彰江必定抓住了陈荣,多半是从陈荣口中问出什么,所以急着上报朝廷。
我们当家还说了其中道理,他说锦衣卫虽然厉害,但大老爷是正三品高官。
甄家毕竟是金陵有名望的大族,没有朝廷的圣旨,锦衣卫也不敢乱动我们甄家……”
甄芳青听了刘显家的一番话,俏脸已经变得苍白。
说道:“显叔猜想的没错,王彰江必定抓住了陈荣,并且问出了口供。
多半三哥的罪名已坐实,就算陈荣真不知就里,锦衣卫也有办法,让他招供他们想要的。”
锦衣卫缇骑快马五日前北上,他们的脚程可比我们南下,要快上许多。
如今多半快到神京,或许已赶到神京,朝廷可能已得知消息。
圣上对此事做出谋断,消息再传回金陵锦衣卫,怎么也要五六日时间。
也就是说五六日之后,我甄家到底气数如何,便可以见分晓了。”
……
刘显家的听了这话,脸上神情也有些哀伤,他们夫妇都是甄家的家生奴才,一辈子都生长于甄家。
潜意识之中,他们就是甄家一员,如今主家眼看就要破败,心中自然难免震撼伤感。
说道:“姑娘,我们当家的说你上京之前,吩咐的事情,如今都已经办妥。
数日之前,各家店铺能提取的银数,都已经提取出来,除了留下必要的数目掩人耳目。
各处闲置的产业,也都已变卖折银,各处要紧的物件,上回海船出港之前,都已分批零星装船。
家中各处事宜,也都按姑娘的意思办妥,即便甄家真的遭了祸事,二老爷留下的家业,至少保住十之七八……
另外前段时间,大太太让人到铺子上支银子,因是从大房份例上支取,我当家的不好完全阻拦,以免让大太太起疑。
但是找了各种由头,大太太并没有提走多少银子。”
甄芳青微微苦笑:“大太太到现在没搞清楚,甄家只要出事,大房不管提走多少银子,都是留不住一两的。”
刘显家的又说道:“姑娘让我当家的设法接二太太出城,车马预备和相关人手,都已准备妥当。
姑娘意思都已告知二太太,并让二太太先守住口风。
只是二太太说事情真这等凶险,是否把老太太一起接走,而且大老爷和大太太,是否就不管了……”
甄芳青有些苦笑,说道:“我娘倒是好心,不是我不孝,不管老太太的死活。
我娘以前每隔一两年,就回惠州娘家小住,常来常往,即便离开金陵,也不会太引人注目。
我是担心她一向多病,经不起折腾惊吓,才想让她早些脱离是非之地。
况且,锦衣卫关注的是大房之人,二房的孤女寡妇,在他们眼中无关大局。
但老太太却不同的,老太太年高位尊,她姊妹兄弟,都已经亡故,她已快四十年没离开金陵。
这会子突然要离开金陵,能说出什么由头,只怕一动身,很快就会让锦衣卫起疑,到时候一个都走不了。
老太太这么大年纪,即便甄家出事,朝廷不会祸及古稀之人,以免有妨圣听,这几日我会另想办法安置。
至于大老爷和大太太,因为三哥的缘故,大房已成众矢之的,他们能走到哪里去?
事发甄家只是治罪,三哥已死,其余人并不是死罪。
他们如现在想走脱,人家本找不到由头,如此反而给朝廷以口实,到时只怕甄家一个都活不了!”
甄芳青思索片刻,说道:“大娘,还要你再辛苦一趟,今日就返回金陵。
我娘还不知道其中厉害,你亲自进内院,把这些意思和我娘说清楚,让她尽快动身。
你回府如遇上家里人,就说是提前离京报讯,我是随后出京,还在路上,免得节外生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