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书人的才情名望,不是一张金榜就能鼎定,都是日积月累而成,没有一蹴而就的道理,即便大魁金榜,可不等于真正大魁天下。”
……
此时,状元张文旭即便再不喜骑马,也早在禁军的扶持下,战战兢兢爬上马鞍,省得多引人注意。
探花郎陈启瑞倒是心情不错,在马上摇头晃脑,吟咏贾琮这首满江红,似乎颇为陶醉。
他哈哈一笑,赞道:“好词,沉郁俊雅,雅音晓畅,都说伯爷词名轰传天下,只是以前未曾见识。
今日之景,彩绢飞舞,满街传唱,大开眼界,方知盛名无虚,在下钦佩之至……”
张文旭听了陈启瑞之言,心中愈发憋闷,只觉一阵晕眩,胸中无限苦涩,只想这劳什子御街夸官,快些早早结束,实在太磕碜人了……
只是事情并不如张文旭所想,因跟从主持这次御街夸官之人,是礼部衙门两位五品经历。
他们负责御街夸官的礼仪规程及路途导引,两人见夸官途中,声势如此热烈,官民同乐,祥和喜庆。
百姓倾慕科举盛世,甚至还花样百出,彩绢飞舞,词章传唱,众人相和,堪称科举夸官之佳话。
当今圣上降下龙恩,让今科一甲进士御街夸官,就是为彰显贵庶同列,清正公允,科举抡才之真意。
百姓如此热烈迎合,不正说明国朝科举,百姓敬仰,舞弊阴霾,春风化雨,陛下圣德,威服四方。
这等政德昭昭之事,自然不好草草结束,作为礼部官员,这般远见格局,绝对不会缺少。
所以在当遭遇彩绢飞舞、满街传唱等轶事,导引路途的礼部官员,便有意放缓脚程。
整个夸官队伍的行进,自然也慢了下来,街上百姓围观同乐,也越发炙热高潮,久久不衰……
至于整个御街夸官,光彩耀眼的榜眼郎,而不是状元郎,对两位礼部官员来说,也毫不是问题。
御街夸官之荣,本来就没规矩,一定要状元最荣耀,一甲三人各凭人缘本事罢了。
况且贾琮最出彩风光,两位礼部官员更加乐见其成。
因为贾琮和礼部一向关系良好,而且还与礼部颇有渊源。
当年他下场雍州院试,身为主考官的礼部尚书郭佑昌,慧眼识珠,将他点为当年院试案首。
郭佑昌可是贾琮的举业座师,贾琮是他正经门下弟子,这等关系在官场算十分密切亲厚。
在两位礼部经历眼中,贾琮相当于礼部自己人。
不要说他少年得意,官爵贵重,本就是官场上该拉拢亲近之人。
单单顾及本衙上官情面,他们对贾琮多得风光体面,都是乐而为之的,这也是官场人情世故……
……
于是,原本盏茶功夫就能走完汉正街,愣被两位礼部官员走出两顿饭功夫。
参与游街的进士们都是盲目跟从,谁也不会去催礼部官员快些走路……
等御街夸官队伍走出汉正街,整条街道的气氛几乎燃烧到鼎盛,比起逢年过节还要热闹。
更吸引愈来愈多的神京百姓,从四面八方闻风而来,瞻仰今科进士的风采。
这些百姓更多注意力,都冲着那位光彩夺目,引动香帕飞舞、众人唱和的榜眼郎。
这一路上神京百姓被点燃的热情,并没因离开汉正街而消退,而是一路攀升,文华雅事,轰动全城。
原本御街夸官之行,半个多时辰就能完结,最终花了一个多时辰,进士队伍才走到礼部衙门。
探花陈启瑞兴高采烈,一路和贾琮聊得热络。
状元张文旭脸色苍白,魂不守舍,整个人似乎都要虚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