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知晓了。”张归厚不是愚笨之人,相反十分机略,不然也不能帮助黄邺多次击退朱温。
“既然老贼举棋不定,那我军便趁势出击,让老贼以为我军准备在此与他决战。”
“没错!”张归霸点头道:
“不过不可深入,一旦天色变黑便立马撤军返回,某率一百骑兵在城外迷惑曾元裕,汝率四百精骑主动进攻老贼。”
“待到天色变黑,你我兄弟便可从容向西撤去,届时陛下也带着大军走出至少百里,老贼没有那么容易追上。”
“好!”张归厚并不畏惧,反而直接走出牙帐,点齐四百骑兵后向南疾驰而去。
与此同时,张归霸则是将一百骑兵分为五十队,每队领数十名民夫,不断在营盘内走动,营造出兵马调动的假象。
城内的曾元裕在得知齐军营盘走出数百精骑南下后,他便知道是援军到来了。
原本他准备提兵出城,与援兵里应外合来共同夹击齐军,结果发现齐军营内旌旗翻卷,一副调兵遣将的情况,顿时便有些摸不准,只能等援军出击后再配合出击。
半个时辰后,刚刚扎营的唐军便得到了塘骑被突袭的消息。
李克用连忙穿上甲胄,不过不等他走出帐篷,便见盖寓与康君立走入帐内,主动作揖道:
“贼军骑兵突入我塘骑阵中数里,距离营盘也不过七里了。”
李克用闻言戴上头盔,握住刀柄便向外走去,同时不忘交代:“转告康使君,某亲率鸦儿军去击溃来犯之敌!”
不给盖寓和康君立阻拦的机会,李克用便翻身上马,调集五百鸦儿军疾驰出营,向北方招义疾驰而去。
两刻钟后,太阳渐渐没入地平线,天色变得有些灰暗,李克用率五百鸦儿军举着火把北上,果然见到了张归厚率领的数百精骑。
此时正有三百多沙陀精骑与他纠缠,而远方还有其他方向的沙陀精骑靠拢而来。
“杀!”
李克用催马冲锋,五百鸦儿军见状也纷纷举起马槊,呐喊冲锋。
“直娘贼,来的还真快!”
阵中厮杀的张归厚见状,暗骂同时调转马头:“撤!!”
在张归厚的吩咐下,齐军木哨声响起,他们丢下数十具尸体后开始撤退,李克用则是率军追击。
双方且驰且射的追出七八里,直到远处齐军营盘渐渐浮现,李克用不得已勒马停下。
眼看着张归厚狼狈撤走,李克用冷哼调转马头:“回营,把沿途的贼军首级都割下!”
“是!”左右应下,随后开始跟随李克用返回营盘。
战后沙陀骑兵折损不到一百五十人,而齐军则是丢下了一百二十多具尸体。
尽管战损有些不利,但沙陀骑兵分散开来,自然容易被逐个击破。
能留下一百二十多名齐军,李克用也勉强能够满意,更别说甲胄马匹都被他所得,他回头就能招募低廉的沙陀人来组建新的沙陀骑兵。
经此一役,康承训也判断齐军试图在招义与他们决战,所以没有贸然出击,而是下令三军好好休整,准备第二日的大战。
只可惜,还没有到第二天,随着张归霸、张归厚趁夜色撤退,发现营盘内没有齐军的民夫便开始了逃亡。
许多逃亡的民夫被唐军外围的塘骑所俘虏,睡到一半被吵醒的康承训这才知道齐军主力已经在早上拔营离去,而黄昏时分与自己交战的,不过是数百骑兵罢了。
“混账!!”
康承训拍案而起,同时看向李克用:“李郎,派出骑兵搜寻贼军踪迹,他们现在应该还没有跑远!”
“是!”李克用脸色也不太好看,他没想到黄巢还会玩虚虚实实这一手。
原本以为明日就可以酣畅淋漓的杀一场,如今得知黄巢跑了,他只觉得一拳打在了水里,空落落的。
很快,数千沙陀骑兵开始沿着招义东西方向搜寻,同时派人通知了曾元裕。
曾元裕得知黄巢竟然留下营盘与旌旗迷惑自己,当即也是感受到了羞辱,连忙带兵与康承训会师。
待到天色微亮,前往探查的沙陀骑兵最终在营盘西边二十余里外发现了未经处理的踪迹。
康承训得知黄巢向西而走,顿时脸色大变:“不好,寿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