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一部《大明一统志》写的是山川疆域的恢宏,那么老百姓口耳相传的,写的便是衣食住行,是真真切切的“好日子”。
成化年间,大明一统,边无兵警,朝廷政清。
越王徐闻七十年辅政,使海疆平,边关稳,内外通。
天下百姓,终于迎来了一个不必忧饥、不惧战的年代。
盛世的模样,就藏在那些日常烟火里。
在北京城,一到午后,承天门外就热闹非凡。
街头的点心摊上,铺着切成方块的绿豆糕,孩子们拿铜板换一口甜。
紫禁城东角,书铺林立,读书人穿着新缝的绸布长衫,一手书卷一手油纸伞,在春雨里缓缓而行。
胡同里有艺人吹笛唱曲,酒馆中说书的讲的不是刀马将军、不是鬼神志怪,而是东瀛平定、澳洲开拓、海军探洋这些“天下新事”。
有人曾感慨:“如今说书的,都讲不过时政了。”
城南的织造局,每天进出数百女工,精织江南来丝,出锦绣花纹,远销西域与南洋。
她们不再是靠绣活贴补家用的穷人,而是月领官银、管饭宿的“织女官作”。
江南更是别有一番光景。
苏杭一带,自古富庶,但成化年间更上一层楼。
越王提倡“河渠并治”,工部拨款修筑数千里堤岸与灌渠,常年防涝抗旱。
百姓种稻、养蚕、酿酒、晒盐,一年四季,仓廪皆实。
嘉兴吕家桥边,一户人家三代同居,屋后养鸭千只,屋前菜园自种,稻谷一熟,家中磨粉打糕,常年不断。
清明节上,城隍庙前搭戏台,唱的是《昭君出塞》《东瀛归明》,台下老人摇扇听戏,孩童啃糖画,小贩穿梭,热闹非凡。
百姓说:“当今世道,春风不再是柳枝上的,而是百姓脸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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辽东苦寒,但不苦人。
过去年年有边警,牧人时被鞑靼掠夺,乡里无人耕种。
自从武成郡王灭瓦剌,平漠北,局势稳定,边民复耕。
北镇一带,士兵与农民并存,叫做“屯民”。
朝廷发种子、分牛羊,百姓有地可种、有草可牧。
冬日积雪封山,屯兵便在营中织布、修具、熬盐,春来即复农事。
小镇有小学馆,孩子们虽着貂皮,但读的是《论语》《律令》,写的是大明文字。
连过往番商也懂得报上“大明子民”的名号,不敢妄行。
别以为只有内地过年热闹。
如今边地、南洋、甚至远在“东瀛行省”,也兴起了过“大明年”的风俗。
元旦一早,琉球城中张挂灯笼,鼓乐声起。
家家点红烛、祭祖先。东瀛长崎的明学馆里,孩子们列队唱诵《朱子家训》,迎来正月学期第一课。
在南洋苏禄岛,市集张灯结彩,不只卖椰子和蕉叶,也能买到从福建运来的春联、花炮、丝绸。
土人逐渐习惯说汉话、穿短褂,甚至用铜钱取代了贝壳和牙器。
有水师官员回朝上奏道:“彼岛民愿归大明,非迫也,实羡也,盖因我朝官不敛财、兵不扰市,庶人得安。”
这是文化征服,是制度渗透,更是百姓认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