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盔之下,宋徽宗的眼神沉静无波,却并非空洞,而是深潭般敛着寒光;仿佛能穿透眼前的宫闱与暮霭,直抵某个不可见的远方。
一只晚归的乌鸦“哑”地一声掠过长空,翅膀扇动起微弱的气流,拂过宋徽宗额前散落的一缕发丝;发丝轻轻摇动,而他身形如山,连按在刀柄上的手指都未曾颤动半分。
宋徽宗静立着,暮风掀起他的武士衣角,猎猎作响。
他的身后,一道孤影被夕阳拖得又长又暗,凝固在苍黄的大地上,仿佛整个世界都屏息了。
唯余他,与腰间那柄饮过霜风、见过生死的刀,一同沉入渐浓的暮色中。
宋徽宗的武将装扮,意味着他被马超从金营里营救出来,又去了一趟后世而彻底的“脱胎换骨”。
披上武士的铠甲,手执为江山血染疆场的将军的佩刀;宋徽宗似乎才感悟到武力对国家的重要。
而此前的25年皇帝生涯,完全没有将武备放在头等大事上对待;而是有无可无地敷衍塞责。
“重文轻武”的国策直接导致了边境蛮夷的崛起,契丹、西夏与大宋颤抖了数百年;北宋的兵力在鏖战中不见长进,而是常常被辽夏这样的蕞尔之国按在地上摩擦。
辽国、西夏的国势逐渐弱化后,崛起在白山黑水的女真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攻入汴梁,宋徽宗和儿子宋钦宗还有1万三千名王妃帝姬,宫廷大臣全都做了金人的俘虏。
金营的囚徒生活,“牵羊礼”的侮辱;使宋徽宗对自己人生轨迹进行深刻思考。
重新坐在皇位上后,便改变以前“重文轻武”的国策;而打算将皇位传给马超。
让马超接班而不是九皇子康王赵构,这是天台老祖的旨意,宋徽宗不能违背。
宋徽宗打算将皇位传给马超之前,自己要以武将的身份跟恶魔完颜宗翰进行一次决斗,如果能将这头北极熊打杀;那么马超继承皇位后就少一个障碍,因此宋徽宗才执意要拜师习练刀枪棍棒。
好在天台老祖顾怜他,意念传授了械斗的功夫“形意太极拳”;可刀枪棍棒方面的技艺严重缺乏。
“三人行必有吾师”,宋徽宗不耻下问地要拜王进为师;信臣童贯自然高兴,出行城西董家庄的计划得以实现。
翌日天蒙蒙亮,宋徽宗和童贯在装扮成金兵巡城卫士金枪班的保护下向城西而去。
金枪班卫士的脚步慢了点,被宋徽宗催逼;才有了前面和童贯的对话。
君臣50人走出延福宫,宋徽宗对童贯道:“童爱卿,我们原来计划从万胜门出城;可寡人寻思沿金水河西上出天波门,再从西北水门出城路径最好,不知爱卿意下如何!”
童贯一怔,痴愣愣盯看着宋徽宗大半天讲不出话来。
童贯讲不出话的原因是敬服宋徽宗具备运筹帷幄的智能,这在以前是不存在的。
童贯回过神来,双手合十贴在胸前深深一揖,道:“圣上能想出沿金水河西上的谋略,已经具备了诸葛武侯的智能;微臣佩服不已!”
童贯说着,对金枪班班头李鼎喊了声:“李鼎班头你过来!”
李鼎是四品金枪班头,听见喊声急急匆匆走过来,白果宋徽宗又拜童贯,道:“童太师呼喊小兵有和吩咐!”
童贯指指前面的道路,说:“我们现在还在内城,原本打算出阖闾门从万胜门出城;可阖闾门被金兵把守多有不便!”
顿了下深深吸了几口气,侃侃而谈,道:“皇上圣明遴选了一条捷道儿,那就是沿着金水河向西行进!穿天波门出西北水门,这条路径上基本没有金兵把守;我们得行动将更顺畅,李班头前面领路;掩护皇上行进!”
李鼎领童贯之命正要离去,被宋徽宗拦住,道:“不用李班头带路,寡人走在前面带路,你们大家跟在后面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