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原是招待琴师的客房,离主院远,倒得了清净,很适合你生活,以后你就住在这,我会安排丫鬟、厨娘来伺候你,你专心钻研琴理就好。”
屋内,林臻掏出火折子点燃蜡烛,扣上灯罩。
屋内烛火亮起的瞬间,泣珠儿的视线被墙上的琴架牢牢吸引。
胡桃木制成的架子呈展翅凤凰形,琴弦状的铜条上还刻着《高山流水》的减字谱。
泣珠儿很是惊奇,但是不敢多问。
林臻似乎看出她的疑惑,解释道:“从前王爷有位客卿,善抚焦尾琴,所以王爷便命人做了这架子,不想没几年那位琴理大家便殁了,这琴架也就成了摆设。
说这话,林臻指了指琴架:“你可以把你的琴放上去。”
“真的可以么。。。”泣珠儿还是有些受宠若惊。
虽然以前在扬州时她根本没有属于自己的琴架,只有一个樟木箱子,而且还是那种很廉价的木头,质感也不好。
包括她的琴,根本不是什么上乘货色,只勉强能演奏而已。
泣珠儿把琴放在琴架上,
落下的瞬间,泣珠儿听见自己心跳如鼓。
醉仙阁的琴房里,她只能将琴锁在箱子里,而此刻却能光明正大地摆在床头。
转身时,林臻已坐在雕花拔步床上,月光透过纱窗在他墨玉扳指上流转,照见他眼底未说的温柔。
“妾身伺候世子更衣。”她习惯性地屈膝,却被林臻抬手制止。
“不急。”他拍了拍自己的腿,语气带着几分纵容,“过来。”
泣珠儿脸蛋一红,但还是勇敢向他走来,绣鞋在青砖上踏出细碎的声响。
还是那样的自然,双手搂住林臻的脖子。
彼此交叠的呼吸在流转,不管是林臻还是泣珠儿,都开始心跳加。
林臻的手掌覆上她手背,指腹碾过练琴的薄茧,像是在摩挲一件失而复得的珍宝:“珠儿,你在醉仙阁时,他们打断过你几根琴弦?”
林臻知道,好的音乐家都是打出来的。
像泣珠儿年岁这么小,便有如此高音乐造诣的瘦马,更是如此。
果然。
这个问题像一把钝刀,轻轻划开结痂的伤口。
泣珠儿望着他胸前的盘扣,想起十一岁那年,因琴弦松了半调,被教习嬷嬷当众扯断三根琴弦,铁丝般的弦线在手臂上留下血痕。
“三根。”她低头咬住唇,“后来我和一个大姐姐学,在琴弦里藏银丝,这样怎么弹都不会走音了,但是音色却不是很好。”
林臻的手指忽然捏住她下巴,迫使她抬头,月光在她眼尾流转。
忽然现那帮教习的人真是很厉害,知道怎么打,怎么下手才不会留疤,同时又疼的痛彻心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