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有的,因为他感到萨特的脸湿湿的,像是他亲吻时,滴落在那张脸上的。
“你快点醒过来。”
怀姣舔着萨特冷冰冰的唇瓣,吻住他的嘴唇。
闷颤的嗓音,在废墟中,透过濡湿的唇舌,传递到面前人同样冰冷的舌尖:“不要丢下我,我一个人很怕……”
女巫的解药生效具体要多久,怀姣从来不清楚。
他屈膝坐在萨特的身侧,视线迟迟不敢往他脸上看,只垂眼盯着他没有一丝起伏的胸口,期望它在下一秒,就能恢复动静。
怀姣数着自己没有落点的杂乱心跳声,一秒一秒的计时。
在数到第六下的时候。
眼前死水一般平静的胸膛,忽地传来一道,像落水之人骤然接触到空气的,巨大吸气声。
连带着胸腔的剧烈起伏。
怀姣眼睛倏然睁大,几乎眼眶泛红地看向对方的脸。
原本平躺在地上的萨特已经猛然坐起身,他的额头上,甚至还插着一根足以贯穿头颅的尖锐钢筋。
“萨……”
在怀姣未完的、略带哭腔的一声下,萨特头顶着钢筋,满脸是血地瞪眼看向怀姣,开口的第一句话,却是——
“我操——你他妈是白雪公主啊?!”
“………”
怀姣盈满眼眶的眼泪,戛然而止。
与此同时,两人身旁,那扇断的只有半截的铁门,在两人的视线余光中,破烂生锈的门把手,突然转了转。
怀姣吓了一大跳,被萨特瞬间扯进怀里。
他们同时转头,看到面前那半扇滑稽的铁门,往里打开了。
门后,一行五个人,木桩一样的坐在那儿。
最近的那人穿着身灰尘扑扑的基地作战服,手搭在门板上,隔着半扇铁门,在闪烁的手电筒白光中,尴尬和他们对视着。
“那啥,被群怪物缠住了,没跑掉……”
“已经发信号出去了,再晚点基地就有人来接我们了……”
“……”
“……”
“不是故意不出声的,是你这……公主,哭成那样,边哭边亲的,我们以为你死了……”
“就没打扰……”
“……”
……
怀姣不知道那天他们是怎么离开那片废墟的。
他只记得自己在那一天羞耻的想死的那个时刻。
回到基地的那段时间,萨特徒手拔钢筋的飒比场面一跃成为基地又一传说,与此同时,还有更飒比的,当属基地透明人怀姣在废墟一吻救人的动人典故。
从希格维斯疗养院安全归来的六人精英小队,添油加醋、口若悬河地在基地里宣传:
“他哭的像死了男人,白雪公主一样把萨特吻醒。”
“真的,哭惨了,小脸儿上全是眼泪,一会儿让萨特不许睡了,一会儿说自己害怕,声音发抖,可怜的要死……”
“萨特脑袋都让钢筋插。穿了,血糊淋剌的,我们真以为他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