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决定让对方完美从容的伪装出现裂痕。
男人的手掌沿着池殊的胸口一寸寸往下。
池殊的腰条件反射地往后一躲,咚地撞上木板,不知从哪里伸出来的触手缠绕上他的脚腕——在对方压倒性实力的禁锢下,这个举动几乎显得多余——青年的呼吸变得紊乱,素来冷静自持的脸上闪过一丝羞愤。
“你干什么。”
衣柜被撞得摇摇晃晃。肌肤相触的感觉令池殊背在身后的手不自禁攥紧,那陌生的、微凉的刺激,沿着他的上身赤裸的皮肤传遍每一根神经末梢,他肩膀发颤,做着深呼吸,试图以这种方式来忽略那异样的触碰。
和之前的任何一次都不相同。
并非怪物黏腻的触手或冰冷的骨爪,余渊用的是人类的躯壳。
青年吸气的时候,轮廓清晰紧实的腹肌随着他的动作微微紧绷,线条劲瘦优美,人鱼线更深的阴影没在裤腰下,小腹白皙,凸起的髋骨露出一截惹人遐想的弧。
只有真正上手摸才知道,池殊的腰很细,最细的那段腰线往内收去,给人种两只手一合就能握住的错觉,他的脊背因紧张绷成一张弓,锁骨中央的凹处伴着呼吸颤抖、起伏,宛如一块世界上最小的海峡。
青年久未打理的发梢已然够到了脖子下方,乌黑的发贴着雪白的颈,刚睡醒的发丝是乱的,不加任何修饰,殷红的耳钉藏在头发下,不时闪出妖异的光。
余渊的手握住了他的腰。
“你的朋友,会对你做这种事吗?”
他低沉的声音在这时响起。
他本就俯着身,此刻将头矮得更低,池殊感到对方发尾触碰到自己胸口的痒,就像冷血动物在用舌头舔舐他的心脏,他的心室禁不住战栗,仿佛有电流通过那里。
池殊呼吸紊乱,想用手肘推拒,只听砰的一声巨响,柜门大开,他失去倚靠的身体直直往后倒去,脆弱的木柜摇摇晃晃,吱呀作响,衣服刺啦散了一柜,他跌坐在凌乱的布料间,余渊的手撑在他的身侧,屈起的膝盖抵在他的腿间。
糟糕的姿势把他们的距离拉得更近,池殊忍不住后仰,脑袋碰到木板,柜子里清香剂的味道溢满鼻腔,狭窄的空间突然变得闷热起来,明明并不缺氧,但池殊莫名觉得呼吸有些困难。
余渊的面容近在咫尺。他五官俊美,眉骨立体、冷峻,深邃的眉眼在阴影中静静地看着他,与其说是看,不如说是凝视,过分暗的环境,池殊难以从那双幽冷的眼睛里读取出人类的情绪。
他感觉事情往不受控制的方向发展了。
余渊再次低下了头。
他仿佛摸索似地,用冰冷的唇瓣触碰过池殊的锁骨,人类温热的躯体在微微发抖,体温便高,心跳也比平常更快,然后再往下,池殊呼吸一窒,试图挣扎的小腿被触手圈紧,并不牢固的衣柜在两人的动作间晃得更加厉害,几乎四分五裂。
“滚开。”
青年哑着嗓子,从牙缝间挤出气音,他的眼睛微微泛红,眼圈也是红的,衣服在他的手中揉得乱七八糟,他急促的呼吸扑在余渊的发顶,对方抬起了头。
然后是清脆的一巴掌。
余渊银白的发丝往一侧偏去,人类的力道落在他的身上就宛如一片羽毛,根本无法造成什么影响,他的视线从青年发红的眼尾移到他的手,忽然发现池殊的手很漂亮,手掌修长,指骨纤细,指甲干净圆润,扇完之后,他的脸上还残留着对方的体温。
他曾经用那只手摸过他的“眼睛”。
余渊的喉结滚动了一下。
趁他不动作的功夫,池殊开始挣扎,但男人按在他腰上的手宛如一道铁锢,硬生生把他困在原地,倒是衣柜终于无法承受如此激烈的动作,隔板的中央啪得崩开一条裂痕。
“放开我。”
池殊的口吻本应是冷的,但他此刻的模样并没有多少说服力,他冷白的皮肤上晕开绯色,尚未留下痕迹的部分光裸干净,结实流畅的肌肉紧绷,宛如一副等待上色的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