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的语调陡然变得尖锐起来,刺得人耳膜生疼。
孩子的嘴大张着,露出黑洞洞的口腔,发出的笑声里似乎掺杂了婴儿的尖叫与哭泣。
“我们不会走的。”
一道声音在这时响起,它止住了笑声,目光死死地盯着那个说话的青年。
他的语气不掺一丝一毫的恐惧,看过来的神情也是平静的,平静得令它厌恶,仿佛自己在他的眼中只是微不足道的东西。
池殊说:“所以,你想玩什么呢?”
“那大哥哥就和我玩传球的游戏吧。”它举起了手里的皮球,“一旦球在谁那里断了,谁就会受到惩罚哦。”
“比如……”孩子恶毒的视线转向池殊,猛地将手里的球朝他扔去,“哥哥要留下自己的头,给我做成新的皮球。”
皮球入手的一瞬间,黏腻柔软的触感自指尖传来,犹如一坨人的血肉。
这时候,池殊才看清那上面黑色的痕迹到底是什么。
密密麻麻漆黑的针脚缝补在皮球上,正对着他的,是一张被缝上去的人脸。
它满是血丝的眼白里盛着瞳仁,脸部中央只剩两只黑色的鼻孔,涂红的嘴唇高高扬起,唇角几乎咧到耳朵。
人脸毫无征兆地发出一串尖利的笑声。
手里的皮球剧烈颤动起来,滑腻的皮革慢慢蠕动,一根一根裹住他的手指,池殊要是再不将球传出去,它就会把他的双手给“吃掉”。
他的视线转向薛琅,后者有些焦急地看着他,不时用视线暗示他身后的门。
忽然,池殊松开了手,皮球直直掉落在地板上,人脸发出吱呀一声怪叫。
看到这一幕,薛琅瞳孔微缩。
孩子脸上的神情在那一瞬间变得无比恐怖。
它青白的面容扭曲,视线死死盯着他:“你在干什么——”
它似乎想要尖叫,却被池殊接下来的话硬生生堵在了喉咙里。
“我还以为是什么呢。”
青年笑了一声:“只是传球这种游戏,用不了几局,就会腻的吧。我这里有更好的点子,绝对不会无聊。”
它怨毒的视线仿佛要穿透他的身体,稚嫩的嗓音阴寒可怖:“那么大哥哥想玩什么呢?”
池殊道:“……来玩捉迷藏的游戏吧。”
孩子被黑瞳充满的眼眶里一片冰冷,缓缓地,它扬起嘴角,拍了三下手,发出嘻嘻的笑声:“好啊好啊,你想怎么玩?”
“不过,不是和我们玩。”
池殊说:“在来的路上,我们碰到了你的妈妈,她把自己藏在五楼,想要给你一个惊喜,如果你能找到她……”
“骗子!骗子!你骗我!”它突然尖利地喊叫起来,“我打不开五楼的门!”
“所以你妈妈给了我钥匙。”
池殊伸出手,修长纤细的食指上,正挂着一把银色的钥匙,他晃了晃指尖,面上的笑容如同披上伪装,蛊惑人心的恶魔。
“五楼是这里最秘密的地方,只有被主人真正信任的人,才能拥有这把钥匙。”
“我是她请来的朋友。她其实一直都很想见你,只是害怕自己的模样不会被你接受,现在她终于下定了决心,但还需要一些心理准备,便托我过来,带你去那里。”
“她应该已经藏好了,就等着你过去找她呢。可别让她等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