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阔只是一直在忍受这个家里的种种不堪。
他如果不是早就受够了,怎么会早早就决定自己的孩子绝不带回沈家。
原来沈阔痛恨这一切,也痛恨他们。
沈阔,是恨他们的。
山庄,四楼的书房,老爷子看向墙上沈阔的遗照,默默湿了眼眶,令苍老的双眼如枯枝一样衰颓。
“沈阔啊。”
老爷子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唯有颤抖地默念沈阔的名字。
这是他最爱的孙子。
这是他最大的遗憾。
这日晚上,回房间,和庄书凌发完消息,确认他们安顿好了,孩子也睡了,道了晚安,放下手机,奚拾默默叹了口气——关于沈阔对这个家的痛恨和忍受,终于还是在今天“真相大白”。
刚刚卫澜的失态他都看在眼里。
他知道,这一晚,无论老太太还是沈洲河卫澜,他们都不会有个好觉。
奚拾也有点睡不着。
他办到了,叫来了庄书凌,改变了董事会的局面和最后的投票结果。
他不是在后悔自己“利用”庄书凌,又“间接伤害”了老太太他们。
他只是觉得人生这条路,真的,每个人最后都有自己的“报应”。
奚拾心想,这条路并不好走,或许哪一日,他也会迎来自己的“报应”。
奚拾又在心底叹了声,低头看了看床中央熟睡的两个孩子。
他心里这会儿有点闷,也有点累,没什么心力照顾孩子,也想今晚单独和沈叙宗在一起,便对沈叙宗道:“把孩子送去阿姨那儿吧。”
“好。”
沈叙宗去抱两个孩子,送孩子去保姆那里。
回来,奚拾想要抱,沈叙宗便过去,躺在奚拾身边,抱住他,奚拾靠在男人怀里,安静地闭上了眼睛,谁都没有多说什么。
片刻后,奚拾睁开眼睛,解释白天的情况:“我提早很多天就找了庄书凌,但一开始他没有答应,也不想带孩子回国。”
“嗯。”
沈叙宗听着:“我知道,他临时改变了主意。”
否则不会卡着董事会会议的时间才到。
奚拾:“好在投票通过了,他也没有白来。”
顿了顿,“爷爷今天让我去找庄书凌,让我劝大嫂,要给孩子做亲子鉴定。我没同意。”
沈叙宗也道:“不做。”
奚拾叹:“还是我私心太重了。”
“大嫂本来带着孩子可以在国外定定心心生活的。”
“我这么一搞,他也要不安生了。”
又说:“不知道奶奶他们什么态度,会不会想要强行让孩子回来。”
沈叙宗:“不可能。孩子绝对不回沈家。”
奚拾想了想:“我回头劝劝奶奶他们吧。”
“不过现在既然知道了大哥是有孩子的,他们恐怕也很想看孩子。”
沈叙宗:“不是他们想怎样就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