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发男脱掉球鞋,给他看袜子,又解开皮带,给他看皮带内扣,“只有我们狱警才有的福利,要不你再跟我比划比划,我的身手都是接受军队正规训练出来的,或者我给你背一遍入党宣言和规章制度。”
绿发男不等坡脚男开口说话,流利地背出监狱规章制度,他对这些规章制度已经熟悉到不动脑子都能背出来了。
坡脚男相信了他的身份。
绿发男:“兄弟,你是怎么进来的?看你帮我不帮他们就知道你是个有道德有原则的社会好青年,你是因为什么杀人了?”
坡脚男:“杀了欺负我女儿的一群败类。”
绿发男不问了。
坡脚男手腕上戴着一个小熊发圈,发圈已经发黑,他也没有摘下来。
所有的细节都在说话,他的女儿死了,死前不超过六岁。
绿发男脱掉皮夹克,卷起袖子,把所有尸体全部聚到一块,挖个大坑埋进去。
他埋他们,不是为了他们,他们安息不安息关他屁事。
他为了小胖团。
吓坏了小胖团,没人赔。
生物钟一时半会改不过来,小棉宝一口气睡到黄昏才醒过来。
她抱着小被子小枕头钻进小院子里洗脸刷牙,再从柜子里挑出干农活的小碎花连体衣,选出荧黄色的小靴子,戴上绣了一串玉米的小草帽,漂漂亮亮地回到祭台上,圆鼓鼓的肚子贴着祭台滑下来。
小棉宝把祭台上的吃食放进大篮子里,抱着大篮子,歪歪扭扭地走到玉米田。
绿发男看见小胖团,心里咯噔了一下。
果然——
小胖团哭了。
哭的哇哩哗啦的。
“宝宝的大玉米,宝宝的小苗苗……”
小棉宝眼泪吧嗒吧嗒地往下流,从大篮子里拿出两颗奶糖放进嘴里,自己安慰自己。
她已经吃到糖了,两块糖,不可以再哭了。
泪珠不听话。
她止不住。
小棉宝打着哭嗝走到田地里,弯着圆鼓鼓的腰,眼里含着泪珠找她的小苗苗。
一个小苗苗都没有。
全没了。
小棉宝仰头,泪眼汪汪的问绿发男,“谁烧了宝宝的小苗苗?”
绿发男:“一个坏人!”
小棉宝哽咽:“他在哪里?”
绿发男:“他跑了,没逮住。”
小棉宝抱起她的大篮子,抽泣着爬到祭台上,肉嘟嘟的脸蛋贴在黑色图腾上,委屈地掉泪。
深渊黑棺中,鬼坤慢慢地睁开眼睛,摸一摸湿漉漉的手指,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本想哄小娃娃开心,没想到让小娃娃哭的更委屈了。
失策。
夜幕下,黑色浓雾模糊了绿发男和坡脚男的视线,当视线再次清晰时,祭台上的小胖团已经不见了,十多个骷髅围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