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一时彼一时。”夏玄说道。
见朱尚忠还想与夏玄争辩,黎长风急忙接过了话头,“朱师兄,当日夏玄之所以想要覆灭皇城,乃是因为他无法区分哪些人沾染了黄七的鲜血,宁枉勿纵,殃及无辜亦实属无奈,而今有办法甄别区分,自然应该权衡定罪,斟酌量刑。”
“好像也有点儿道理,”朱尚忠点头,“那你们想怎么斟酌?”
黎长风指了指夏玄,示意此事由他做主。
朱尚忠随即又看向夏玄,夏玄低头雕琢,与此同时出言说道,“所有染血之人脸上必须留下麻子。”
“这个不难,”黎长风点头,“有罪之人理应黥面。”
见朱尚忠又想插嘴,黎长风猜到他想说什么,便主动解释,“黥面留印不但方便日后辨认,亦是对这些染血之人的羞辱和惩罚。”
“好好好,这个办法真好,”朱尚忠连声赞同,“当初抢到黄七血水的那些人指不定高兴成啥样儿呢,弄不好还会跟没抢到的人显摆,也可能会把抢来的血水当成礼物送给谁,这下好了,偷鸡不成蚀把米,不但没有延年益寿,长生不老,还丢人现眼,落下一脸麻子。”
夏玄抬头看了黎长风一眼,转而继续说道,“当日你也在皇城,知道血池有多大,你来拿捏尺度,饮血水一口者腹痛三日,饮两口者痛六日,饮三口者痛九日,三口以上者死。”
“合理。”黎长风点头赞同。
朱尚忠急切补充,“就这都便宜他们了,下药的时候狠一点儿哈,让他们痛的倒地打滚,浑身冒冷汗。”
“锥心刺骨,痛不欲生。”黎长风说道。
“对对对,我就是这个意思,”朱尚忠连连点头,“能做到吗?”
“不难。”黎长风点头。
“哎呀,黎神医呀,你真是帮了我们大忙了,”朱尚忠冲黎长风连连作揖,“其实我也一直为这事儿发愁,你说当时抢血的人那么多,他也记不住都有谁,再说事情过去也有段日子了,当天在场的那些人有些跑到别的地方去了,我们也没法找了,还是你这个办法好,不用人找,让毒去找。”
“朱师兄言重了,举手之劳。”黎长风摆手谦逊。
“太解气了,我得好好请请你,”朱尚忠向外走去,“我先去看看他家有啥好吃的,你们收拾好了就去前面吃饭哈。”
夏玄应了一声,转而继续雕刻手里的松木,与此同时出言说道,“一旦瘟疫传播,朝廷很快就会发现感染瘟疫的人都曾沾染过黄七的鲜血,如此一来他们便会怀疑这场瘟疫出自令尊之手,只因令尊与我交好,且只有他有配毒生瘟的本领,届时朝廷很可能会对令尊不利,这根拐杖蕴含有我的一息灵气,送与令尊,危急关头只需磕断拐杖,我就能有所感应并立刻瞬移前往。”
黎长风宽慰道,“你所说确有道理,不过你也无需太过担心,朝廷即便怀疑是我爹所为,也不敢对他下手,只因朝廷很清楚暗害我爹等同与你宣战,他们虽然品行卑劣,心智却是不差的,这点道理他们想的明白。”
“他们的确很聪明,”夏玄说道,“深谙拿捏牵制之道,所作所为总是令我有所顾忌,使得我事事别扭,处处束手,难得快意恩仇。”
黎长风接话说道,“实则我早就发现你近段时间心情低落,抑郁憋闷,而这也正是朝廷想要看到的,他们就是要乱你心神,挫你锐气,心气不顺不但会影响你的心情,还会降低你的心智。”
“是啊,”夏玄点头,“我倒不担心跑了罪魁祸首,令我郁闷的是无法彻底为黄七报仇,若不是你想出这个好主意,这口恶气我只能一直憋在心里。”
夏玄说到此处,自地上拿起几根之前削下的松枝,简单削磨之后递给黎长风,“需要我做什么就折断树枝,我会立刻赶过去。”
黎长风接过松枝随口问道,“符纸携带便利,你为何不用符纸充当灵气信物?”
“以符纸充当信物需要将其点燃,我才能有所感知,”夏玄说道,“若是事态紧急,你们可能没有点燃符纸的机会。”
黎长风本想说夏玄虑事周全,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只因类似的话她此前说过好多次了。
随着夏玄的砍削雕琢,手里的松木很快变成了一根精致的鸠杖,所谓鸠杖就是拐杖顶端雕刻着一只小巧的斑鸠,寓意长寿安康。
待得削整光滑,夏玄将鸠杖递给黎长风,“不成敬意,烦劳带给令尊。”
黎长风伸手接过,含笑打量,“好生精致,我代我爹谢谢你。”
“惭愧,惭愧。”夏玄谦逊。
“若是没有别的交代,你这便送我回去吧。”黎长风说道。
“吃过午饭再走。”夏玄说道。
“眼下这个时辰正值午休,家里少有闲人。”黎长风说道。
夏玄点头同意,待黎长风收拾好行李,便将那袋黄金交给了她,“劳烦你们了,如果有我能帮得上忙的地方,一定喊我过去。”
“那是自然,我岂会跟你见外,”黎长风伸手接过了袋子,“这段时间你们趁机休整一番,等我的好消息。”
夏玄微笑点头,转而取出土遁符咒,倒行逆施,送黎长风瞬移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