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在灰暗的防空洞里找到失踪的两个孩子。
抓回家里,问清楚是谁提议的。
水鹊拎到旁边罚站。
至于水川,水毅一抽皮带就要打,他脸色像是要喷发的火山,从来没有这么凶过。
水川被皮带抽了好几下,还是小孩,虽然倔强地闷不吭气,但眼睛周围红了一圈。
水鹊抽抽噎噎,哭眼抹泪,满脸挂露水珠子,上前抱住父亲,“爸爸、爸爸你别打小川……是我太想捉迷藏赢了才下去的……”
“你要打,就打我吧,”当哥哥的水鹊摊开细嫩手掌心,送到水毅面前,“不要打小川……”
水川猛地冲过来,把哥哥抱住,护在身后,“不许打哥哥!”
楚玉兰在一旁,眼睛通红地抱怨水毅:“你光打孩子有什么用?”
水毅深深叹了一口气,蹲下来,好好地对水川道,“你带你哥哥到地下那样闷的地方,废置这么久,又不通气,万一你哥哥过敏、呼吸不过来、哮喘了,我们大人找不到,你怎么办?”
水川一愣,这才后怕地紧紧锢住水鹊,嘎哑的声音道:“对不起,哥哥。”………
过年的时候,大院里的许多小孩都到水鹊家里来。
因为水家买了黑白电视机,这么个能看影像、能听声音的东西,是大宝贝,虽然只有九寸,还经常闪雪花。
电视机里下着大雪,外面刮着凛冽的风和细雪末。
大家围着炉子吃卤牛肉、烤羊肉。
这是过年难得的日子。
后来再发生了一件让水川耿耿于怀的事情。
年节过完,父母都去上班的那一天,哥哥发烧了。
高热,烫得水川不知所措。
他想把哥哥背起来。
但自己再怎么比哥哥高半个头,也还是虚岁六岁的孩子。
艰难地扶到门口。
还是带着糖果前来问候的梁湛生,背起水鹊,和水川一起送水鹊到大院的门诊部去。
姓梁的哥哥没等到水鹊苏醒,就要急匆匆地跟着家人赶火车,北上回去念书了。
水川趴在病床边,握紧水鹊的手。手心冒热汗。
打那天起,水川决定以后都不嫌弃牛奶难喝,他立志要长得像门楼子一样高,那样才能保护哥哥。
他要一直一直守着哥哥,阎罗王也不能把他和哥哥分开。
只是水川孩童的头脑没能想到的是,阎罗王确实是花了眼没来勾魂,但月老儿的姻缘簿却出了差错。
他的父母后来离婚,哥哥跟着妈妈走了,而他留在了大院里。
幸好后来他自己争气,和哥哥上了同一个初中。………
初二才开学没两天,水鹊戴着红袖章,还在检查每个班的卫生,结果他的同桌急匆匆跑来,“水鹊,快去看看吧!你弟弟和别人打起来了!”
他同桌知道他和水川是离异双胞胎兄弟的事情。
小川怎么会冲动和人打起来?
水鹊紧紧捏着记录卫生分的小本子,跑去看情况,红袖章也忘了要摘。
已经有一个老师扯开了打架斗殴的两个男生,气势汹汹地询问:“你们怎么回事?!”
水鹊从围观的同学堆里挤进来,焦急道:“老师。”
那个老师认得水鹊,他给他们班上代过两节课。
水鹊是班长,喊起立的时候带头站起来。
十四五岁的少年,出落得像是枝头长嫩叶的小白杨。
见到他来,老师的脸色和缓了一些,“这个是你弟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