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看不了电影,李跃青又觉得今天出来一趟少了些什么。
他脑海当中灵光一闪。
“走!”
李跃青牵起水鹊的手,兴冲冲地穿街走巷地跑。
秋阳高高悬,风穿堂,从巷子口一路吹到巷子尾。
县城里有两家电影院。
一家是旧的手扶拖拉机工厂改造的,工厂已经迁到郊外了,厂房改成了电影院,红漆字绿色墙,剧场在放映室内,有整齐一排排的木椅横列。
因此这家的电影票要卖一毛钱一张。
但另一家露天电影院,只要五分钱一张。
虽说为了搭乘公交车回家,李跃青兜里的钱还是连五分一张的电影票也买不了。
但是露天电影院条件简陋,就是一堵爬山虎红墙围着大院子,里头竖起两根长木桩,挂起幕布。
没下雨,院里有设备有放映员就能播,有人买不起电影票的,就冒风险爬墙头逃票看。
这家露天电影院还是以前初中班上的同学告诉他的。
李跃青给水鹊买了爆米花。
跑到大院子侧方,矮墙遍布爬山虎的绿藤,几乎看不见红漆面。
“上来。”
李跃青蹲在墙根底下。
水鹊犹豫了一下,“你要让我翻墙过去吗?”
李跃青摇头,“不是,翻进去容易被人看见,你坐我肩膀上。”
“好、好吧。”
水鹊踌躇再三,还是听话地跨上去。
李跃青倒吸一口凉气。
水鹊忐忑地问:“是、是我太重了?压到你了?”
他不大自在地站起来,喉咙里挤出闷声:“……不是。”
这人好像还没他双抢的时候挑的两担谷箩重吧?
李跃青怎么好意思说出真实缘由。
是水鹊大腿的软肉挤在他肩颈上,他就好似陷进了香甜的温柔乡里,不敢乱动,怕头一偏就会埋进软腻腻的香潭。
晕头转向。
李跃青被香气闷、被软肉挤,弄得他头脑发蒙,糊里糊涂地问水鹊:“看、看见了吗?”
头顶被水鹊不满地敲了一下。
“你是笨蛋吗?白天的电影怎么看得清楚?”
大约是放映员在测试晚间电影的胶带,院中没多少人。
幕布上倒是有画面在放,只是露天的条件,太阳又没落山,电影模模糊糊,完全看不清,光就听个旁边音箱在响。
“哦、哦哦……”
李跃青是兴奋过了头,连露天电影晚上放也不记得了。
他晕头晕脑地放下水鹊。
………
客运车是傍晚五点的班次,行驶在乡镇的黄土大道上的时候,日头已经落到西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