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便是五月。
阳光暖而不炽,时不时再下几场雨。
大地被滋润得愈发葱茏,草木在这恰到好处的水热调和中疯长。
一切都是生机勃勃的样子。
一年一度的物理学术交流会开幕在即,邀请函通过快递的形式交到邵温白手中。
钱旭阳问:“今年谁去?”
赵真和孙博文都齐刷刷看向他。
钱旭阳整个人都麻了,“不是……你们看我干嘛啊?我去年就是我,今年不会又让我去吧?!”
孙博文轻咳一声:“能者多劳嘛!”
他倒是想去,可手里还有一篇论文要赶。
赵真家里有孩子,像这种一去就是好几天的“外地公干”,她都是能避则避,给她都会往外推那种。
邵温白也看钱旭阳。
这段日子他清瘦得厉害,此刻一双漆黑幽邃的眼睛望过去,钱旭阳莫名就觉得冷,明明今天温度不低……
唉,只能说“分手”的杀伤力太大,瞧瞧把一个帅哥折腾成什么样了?
这段时间,邵温白一天至少18个小时都待在实验室。
有家不回了,吃饭也没什么胃口。
期间,钱旭阳撞见他午休时间在休息室接电话——
“……她喜欢住医院就让她住吧……我就不去看了,她应该也不想我去……以后像这种你们医院能够处理的情况,就不要联系家属了,我们去也没用……”
“行,你把电话给她,我跟她说……不接就不接吧,都随她……”
“就这样,辛苦你们了……再见……”
钱旭阳虽然听得断断续续,但仅是这几句话里透出的无奈和窒息,让他这个局外人都险些喘不过气。
得,又是姜女士呗。
他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一个身患绝症的人不好好保养身体,每天整这些幺蛾子干嘛?
图什么?
钱旭阳有心开导他两句,但每次刚起个头,还没说完,就被邵温白轻描淡写地撅了回来。
比如——
钱旭阳:“其实分手也没什么,俗话说得好,重在过程嘛!爱过就够了,对吧?”
邵温白:“那你怎么还找前妻复婚?不是结过就够了吗?”
钱旭阳:“那、那你也去找雨眠复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