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闻山不想喝水,他希望周先生没有骗他。
这一等,花谷中的深夜来临,继而斗转星移天际破晓。
白云苍狗重新涌动在视野之内。
深夜过后,花谷里悠然绽放出许多新的绚烂花枝,但在顾闻山的眼里,五彩斑斓的花朵没有一种能超过栀子花的美丽与纯洁。
他站在野山樱树前一整夜,怔怔地凝视着离开的方向,数不清多少次幻想香栀从树后探出头,顽皮地告诉他:“我逗你玩呢。”
可是,一整夜过去,香栀和野山樱消失不见,让他总有种她们会就此无影无踪的错觉。
树内,野山樱的花府中。
野山樱绣着樱花团扇,时不时过去看一眼香栀。
她的花府里从上而下有一束光,直直地照耀在玉石床上的香栀身上。
随着阳光越充足,香栀睡梦里的状态约好。
似乎感受到外面强烈的眷恋情感,在野山樱一夜守护下,香栀终于渐渐睁开眼睛。
“我、我这是怎么了?”香栀小嘴干哑,捧着野山樱递过来的山泉水抿了口说:“顾闻山呢?!”
野山樱心中涌起“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的不爽感觉,阴阳怪气地说:“一睁眼睛就想男人啊?他不要你了。”
“胡扯咳咳咳,他爱死我了,怎么会不要我。”香栀头晕脑胀地从床榻上撑起来,伸出小手要来撕野山樱的嘴巴:“叫你乱说话!”
野山樱躲到一边,拍掉她的手说:“都是他把你害成这样,你还护着他?你昏迷大半月没有意识,你自己知不知道?”
香栀顿时傻了,在她看来不过是睡了一觉啊。睡醒之后精神抖擞,像是磕多了嘎嘣脆。
“他害我什么?”香栀咽了咽吐沫,抓着野山樱的手说:“人和妖就不能拥有爱情吗?”
野山樱再次感觉到她体内还有少数没有消化掉的充盈阳气,冷嘲热讽地说:“有的小妖精还不如人强大呢。阳气吸多了,消化不了,把自己整昏迷了。闹得外面人仰马翻,你说你丢不丢人!”
“啊”香栀小嘴张开,结结巴巴地说:“怎么、怎么就吸多了阳气呢。”
“你说呢?”
“我、我不知道。”
野山樱凑过来刮刮香栀的小脸蛋:“小东西艳福不浅啊。”
香栀倏地脸红了:“我们是夫妻,做什么事情都是应该的。”
野山樱伸手怼着她的脑门使劲戳了下:“头一次遇到小妖精没把人类男人榨干,反而被他给浇涝了。瞧把你出息的啊,日日笙歌、床板子换了好几个吧?”
香栀宛如雷劈:“我睡过去是因为他把我浇、浇涝了啊”
野山樱冷嘲热讽地说:“你还知道你自己是朵花吗?顾团长是不是很厉害啊?乐不思蜀啊,你看自己脸色没有?昏迷过去还是容光焕发。”
香栀小脸羞得通红,捂着脸坐在石桌边小声说:“他确实挺厉害的,没完没了没完没了——”
“给我闭嘴。”野山樱怒其不争地说:“你就是消化不良,等下出去晒晒太阳,浇多了营养,晒干了就好。”
香栀羞愤欲绝地说:“你千万别跟别的小妖精说啊,特别是那只小狐狸精,要是知道我被男人浇涝了,她能笑我八百年!”
野山樱老神在在地说:“晚了,你刚进来她就过来问什么情况,还有红果它们,我都告诉了。”
香栀气急败坏地说:“你是大喇叭吗你!”
野山樱指着洞府大门说:“滚。”
香栀不滚,她没脸见人。
野山樱怒道:“顾团长在外面等着呢。”
“不早说!”香栀麻溜滚起来,光着脚往外跑。
脸算什么,顾闻山最最重要。
野山樱树外,花谷里鸟语花香,与顾闻山脸上的沉痛神态仿佛是两个世界。
看到树后当真探出个脑袋瓜,顾闻山以为自己有了幻觉。
明明沉睡多日的小妻子,怎么会活力十足地往他这边跑?
“顾闻山!”香栀撞到顾闻山怀里,搂着他的脖颈使劲蹭了蹭:“顾闻山,我醒了,让你担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