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康泰放下杯子,看他能说出什么花来。
“从政之路上,阻碍我脚步的人。”顾清把烟送到嘴里,吸了一口吐出:“大财阀、官僚集团,谁挡我面前,我折断谁。”
谢康泰惊讶,以为听到了笑话,忍不住嗤笑一声。
“而你,是第一个。”顾清将吸了一半的烟,放进酒杯里。烟“呲”地一声,熄灭。“姚氏官僚集团,在江城根基不稳,才急于拉拢四大财阀,好稳定根脚。而谢、薛两家,成为他可利用的棋子和左膀右臂。未免让我找到前任市长甘斌妻儿作证,那八百万非我贪污受贿。在省监察机关调查情况下,无法动用政府内部人员操作,就一定会找上你帮忙。毕竟,财阀要找一个人控制消失,实在太容易了。”他那双如穿透一切事物的双眼,与刚调任江城时判若两人。也不知,现在的他,是伪装的还是真实的。
仿佛预言般,谢康泰手机响起铃声,来电显示“崔季启”。
手机重复拨打了好几遍,见无人接听,那边才终于消停。
“姚氏一旦控制甘斌妻儿,伪证床垫非他们家所有,那我贪污受贿一事,便会坐实。相反,他们要是作证,床垫归甘斌所有,意味着这一大笔钱,和汉水桥坍塌事件有关。那么,省监察机关,就会介入这起案子调查。至于我,也将恢复职位。”顾清靠到沙发背上,“好不容易将我停职调查,目的在压下汉水桥案子,当然不能让我率先找到这对母子。可是啊,在决定重新案子调查,我便已藏匿好甘斌妻儿。他请谁来,都找不到这对母子。这种情况下,你猜姚氏会怎么样?”
“你这么做,知道自己在对抗什么吗?又会落得什么下场!”谢康泰严厉道,但眼底露出一丝不解。
孤身一人的顾清靠什么,和姚氏官僚集团对着干?
“他们会疯。”没有回答,顾清接着自己的话说道。“姚氏不知这对母子,到底知道多少汉水桥案子信息。你猜,姚崇坤为何压着,不想让我重启汉水桥案子调查?”
谢康泰皱眉。
“消失的四千多万,又去哪了?”顾清手指轻点皮革沙发。“汉水桥坍塌案背后,谁获得的利益最大?”
见其不回话,顾清唇边,泛开令人胆寒的笑意:“是姚氏。而我,在未知的情况下,‘窃取’了姚氏的利益。”
突然调任的常务副市长;崔季启没来由对他表现出的厌恶;姚斯口中“留在他身边的人,从来就不是你”。
这一切的一切,随着姚氏突然的到来,加上早已埋在市政府内的人逐渐浮出水面,致使他回想起一件忽略掉的事情——假设他没有接到中央政府调令,来江城任职。那么,省政府原打算,调谁到江城任市长?
姚崇坤身为省长,缔结庞大的官僚集团,自不会把这个机会让给外人。
在他调任的前夕,姚崇坤只可能选择崔季启,将其直接提拔成为市长。
也就是说,原本只需在江城任职三年多市长的崔季启,在三年多后,直接升进省政府。
但因他的到来,占据了江城市长的位置,崔季启不得不,在江城任三年常务副市长,和五年的市长。
这就是,双方未曾有过接触,对方却对他表现出厌憎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