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罗氏夫人此时方下车来,她都来不及整理被颠得凌乱的发髻,先冲珍珍一福。
“多谢七福晋急中生智相助。”
“没事。”
珍珍站了起来,她刚跳下马车的时候屁股在地上磕了一下,“哎哟”喊了一声,徐家姐妹赶紧上来扶住了她。
攸宁担心地弯腰往她屁股瞧:“你受伤了?我们赶紧回去吧。”
珍珍被她瞧着屁股不好意思地扭了扭,说:“不,我们不回去,我们去适安园。”
攸宁问:“为什么?相爷和揆叙阿灵阿他们这会儿该担心死了。”
珍珍笑笑说:“对啊,就是要让大家都担心啊。”
她冲攸宁和觉罗氏夫人眨眨眼,“不都说我坏主意多么,那我就来出个让大家都不安生的坏主意吧。”
她朝文桐轻声嘱咐了几句,文桐犹豫地问:“少爷会不会不明白?”
珍珍抹在脸上的血正好有一滴落在嘴角,她拿手轻轻抹去,放在舌尖品了一下。
血真是腥十足的东西啊。
她嘴角眉梢皆是狠意,斜了眼紧张的文桐说:“放心,他要不明白,白瞎我认识他这么多年。”
…
中二病发作的珍珍说完话之后半个时辰,文桐就站在阿灵阿他们跟前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把珍珍她们的遭遇都说了。
他自然是不会说珍珍是假装的,而是添油加醋地说珍珍伤得多种多重,都七孔流血动弹不得,只能先往离那适安园休养。
阿灵阿先是听得心口抽搐,接着听到“适安园”后,顿了一顿,接着就往文桐胸口踹了一脚,大骂一句:“你这个没用的东西!”
接着红着眼眶惨白着一张脸冲了出去,文桐赶紧追了出去。
纳兰家的父子三人面面相覩,明珠抬头望天,幽幽长叹一声:“我叶赫纳兰氏这是欠了小公爷和公夫人一个天大的人情啊,公夫人这是代你们额娘受了大过。”
他低下头,捏着手里的佛珠双手合一。
“佛祖保佑公夫人平安无事。”
虽然文桐说觉罗氏夫人和攸宁都没事,揆叙还是铁青了一张脸。
“阿玛,追额娘他们的人是谁?”
明珠“嘿嘿”冷笑一声,脸上掠过一丝杀气。
“都说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你说还能是谁呢?”
揆叙黑着脸一把抓下明珠挂在书房墙上的剑,抬腿就往外冲。
容若看他一副要去和人拼命的样子,赶紧拉住他说:“你上哪去?”
揆叙嘶声力竭地喊道:“去杀了索额图!敢动我额娘和媳妇,老贼这他妈是想去阴曹地府见先帝了吧!”
探花郎平日都是文质彬彬的形象,作为翰林随侍在康熙身侧,平日不是做点锦绣文章就是出口成章给皇帝做做诗,到了这会儿被逼成“出口成脏”,可见真是气疯了。
容若用力去扯他手里的剑,揆叙愤怒之下捏得特别紧,容若用了扯了两下才扯掉。
“额娘和大格格还不知道如何,你赶紧去适安园把两人接回来,索家的事,我和阿玛会处置。”
揆叙直着脖子喊:“待我杀了索老贼再去!”
容若是真动了起,抬手就往弟弟的后脑勺打了一下。
“胡闹!还不快去!”
揆叙被这一下给打蒙了,呆呆地看着哥哥,容若歉疚地揉了揉他的头顶,说:“你去接额娘和大格格吧,她们两惊魂未定,现在就想着回家呢。”
揆叙愤愤地瞪了容若一眼,一声不吭扭头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