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她攒下一笔钱,决定做生意。
在她当初的那个小镇,茶叶香料布匹等等行业都已有不少商铺,所产完全超过了当地人的需求,所以不少商人会沿运河把东西出售别的地方。
货船来来往往,反倒是最紧缺的。
林听拿出自己攒的一半钱财,同人一起买了个小型货船。
事实证明,她眼光独到,刚开始那艘小货船简直开冒烟,也挣了不少钱。直到两月后,他们遇上了几十年难遇的水患。
运河的巨浪轻轻一拍,把她的小船连同她的挣钱梦拍到了河底。
一开始,她觉得是自己太倒霉。
后面又不太服气的做了些别的生意,但效益都不算太好。
所以对段云澹有好感也不是无迹可寻,毕竟他做生意是真的很厉害,她很佩服他。
不仅如此,林听也能看出来段云澹对族中小辈的宽和与帮助,他是个很善良的人。
几乎所有人都格外的敬重和维护他。
除了段翎。
“嘶……”
下错刀了。
林听懊悔的停手,看着手里的木头思索着应该怎么补救。
观察了半天,发现补救不了。
九十文居然就这样没了。
她捏着那块被刻错的木头,烛火印出这块四不像木头的轮廓,半晌,林听又重新下刀。
她把它改成了一只撅着屁股伸懒腰的小猫,小猫双眼眯起,懒洋洋的。
林听捏着它看了一会,正好手指有些脱力,她该休息了。
房门忽然被敲响。
林听回头,皦玉探着脑袋看过来,做贼一样小声的道:“姑娘,有人找你。”
林听放下刻刀,站起身来问:“谁?”
皦玉声音更小了,几乎只是对她做了个口型:“大,公,子。”
她一字一顿的说。
段云澹怎么这个点过来了。
林听穿好衣服,推开门走出去。
月色空朦,段云澹站在她的小院门口。
清透的月光照在他白皙的脸庞,看见她时,男人朝她轻轻弯起唇角。
林听问:“段公子,怎么了吗?”
段云澹身上有股淡淡的酒气,但他的脸上并无半分醉意,他对她道:“今天那件事,我已经查清楚了。”
他没有跟她细说这其中是谁在嚼舌根,只道:“能查到的,我已经处理掉了。日后倘若还有人说到你面前,你只管告诉我。”
林听没客气:“好的。”
闻到段云澹身上的酒气,她又轻声问:“你喝酒了?”
段云澹嗯了一声,同林听解释道:“今流三年没有回京了,今日都是他曾在京城的一些好友,大多与我也有些交情,就多少喝了一点。”
林听心想,段翎又胡说。
这么说来,同支知之“一起长大,门当户对”的人根本不是段云澹,是段翎自己。
“熏到你了?”段云澹问林听摇摇头。夜风吹过,将林听身上清淡的茶花香送到段云澹面前。
他们面对面站着,段云澹这样看着她,明明隔着一段不近的距离,他却似乎仍能感受到她身上的温暖与柔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