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走川生出些受宠若惊的惶恐:“也没这么夸张吧。”
没有时间安慰她了,闻人白命令道:“治疗她,或者说让她进化——向无限可能的方向。”
云走川大概明白了要怎么做,她握紧手中的长杖,一种恐惧油然而生。
还没开始做,只是想一想,就觉得自己太邪恶了。
云走川下意识看向祝鸣,求助:“老板,我……我没做过这种……”
就像她信任祝鸣,祝鸣也信任闻人白,虽然现在的闻人白给祝鸣的感觉有些奇怪。
祝鸣给她攒劲加油:“试试嘛,试了才知道行不行,不试则一定不能行,咱们阿走以后是要考大学的人,肯定能行的。”
“好,我试试。”云走川握紧长杖,闭上了双眼。
阿悦百无聊赖地坐在车上嚼泡泡糖,吹出一个大泡泡,啪,破了,再舔回口中重新吹。
你打不到我,我打不到你,真是太无聊了。
她是无所畏惧的,最差,游戏结束后也要再死一个人。看这群人的动静,好像还没有死心,正好休息休息慢慢等,反正她们总归会自己主动找死。
场地空旷,玩家的声音遥遥传过来几个字,断断续续没听清。
阿悦双腿翘在车前台上,看着天空吹泡泡。
不用看向他人的眼睛好像没那么有活力,不用面向他人的脸蛋好像也没什么笑容,身体却是最放松的姿态,摇摇晃晃优哉游哉。
一会结束了,该去找谁玩好呢。
要不回地上看看?可是这次突然出现的神国对神眷者的限制也很大,像一个斗蛐蛐的罐子,蛐蛐不死光一方,是不会打开的。
“算了。”阿悦嘀咕道,“也没什么好看的。”
一阵春风拂来,带着寒冬刚过的余寒与春阳高升的明媚,竟是将疲劳一扫而空了,阿悦挑眉起身,蹲在车头看向那边。
“是哪个可爱的小朋友?阿悦没猜错的话,是穿牛仔马甲的那位吧!”阿悦笑眯眯地捧着脸,“真让人惊讶,这是你们的新花招,还是想跟阿悦求和呢?”
云走川抿抿唇,站在小巧的碰碰车上,无比严肃地将长杖杖头指向阿悦。
一开始是淡淡的几乎看不到的光,那光穿过空气照在阿悦身上,而后是越来越盛的光,淡淡的绿像春日刚冒出来的嫩芽。
阿悦神情舒展忍不住伸了个懒腰。
“怎么不说话?”阿悦笑着说,“看你这么可爱,游戏结束我不选你当目标。”
她又看向其他人,兴致勃勃想起了个好主意,高兴地拍起手掌:“这样吧,为了防止游戏无聊,我们加入一条新的规则:反正将其他玩家撞下车过的碰碰车玩家,都可以免除游戏结束后被实施规则8的概率哦!”
往常这种游戏她也玩过,到了玩家已经深刻认知到无法通关且必定有一人惨死的局面时,游戏就变得更好玩了。
能看到刚才还团结一致的玩家四分五裂,能看到默默无闻的边缘人突然发疯,能看到团队的领袖瞬间变脸,还能看到虚伪的圣父推他人去死。
阿悦鼓着掌,在游戏中心快乐地欣赏这一场好戏,他们内讧的越厉害,她越开心。
原来大家都是这样的烂人,不管表面多正义,不管嘴里多善良,撕开外头那层皮,装的都是一模一样扭曲的肮脏。
一直一直质问自己的心在这一刻才能得到平静,她终于不用再问自己,是不是自己不够好,才会被妈妈和爸爸那样嫌弃……原来不是自己有错啊,是人类这个群体本来就这么烂。
她能够理解过去了,她想自己也会得到理解的。
不过今天这群人到时安静,一直没回应,也没有内讧。
阿悦撇撇嘴,不以为然,负隅顽抗又能坚持多久,再过几分钟他们就能更清楚地认识到,所谓的坚持,根本比不过自己的性命。
看,这不是有一个女孩已经……不对!
阿悦开始感觉身体有些奇怪。
春风不再是春风,变成了夏日烈阳照晒过午后的那缕热气,一种躁动不安的感觉自身体内部传来,阿悦伸手抓挠着手臂。
“你对阿悦做了什么?”阿悦焦躁地跳起来,“真是个坏孩子,阿悦不喜欢你了!”
这一跳,咯吱一声,皇冠碰碰车被踩得发出怪声,阿悦低头一看,眼皮子也开始跳动,怎么自己忽然变得这么高,肢体变得这么粗壮?
不对!
阿悦把变形的自己塞回车座内,一踩油门,冲着云走川撞去。
云走川一动不动,长杖疯狂释放光芒照射阿悦身躯,阿悦又被拦截在了半空中的一小段路径中,她忽然意识到,这次的游戏好像跟之前的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