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所有人的注意力都从方才的争执上避开,挪到了自己身上,林寄雪端着笑脸,语气凉薄道:“你们互相自证的事都先放一放,我说,是不是要先选个人,和我一起到楼上去拿飞行棋呀?”
林寄雪朝羊皮纸的方向努嘴:“它在这儿挂半天了,多没面。”
羊皮纸:……
它在边上抖了好久的身体,终于有人注意到它了吗?
闻者伤心见者落泪。
林寄雪站起来,把手摊在桌上:“反正我看,在座的各位除了七号和一号,谁都有落单的可能,与被镜中人替换的嫌疑,包括我。又何必非要讲得那么明白呢?”
此话一出,立即有人相互低语起来。
是啊,每个人都有落单的时候,短暂地和旁人一起行动,并不能证明什么。
林寄雪向范意做了一个邀请的动作:“你说,是不是?”
范意明白了他的意思:“你是想和我一起到三楼去?”
林寄雪:“当然。”
他说谎不打草稿,脸不红心不跳道:“我也是会怕的嘛,我怕和我一起上楼的会是镜中人。你嫌疑小,又离我近,陪我一下,如何?”
范意没拒绝:“行吧。”
很显然,经过羊皮纸的挑拨,点明他们之中有诡物后,压根没有人愿意跟着陌生的林寄雪一起到上面去。
而八号被镜中人威胁过后,也不再使唤新人。基本无人肯多吱一声,就怕引火烧身。
不过,正好范意也有话要和林寄雪聊。
他站起来,直接跟着林寄雪走。
两人一路上了三楼,没有碰上诡物的注视,很快就到了羊皮纸指定的棋牌室前。
范意估摸着距离差不多了,忽然停住了脚步,和林寄雪保持了一定距离:“都到这里了,你就没有什么要对我说的吗?”
林寄雪扭头:“什么?”
范意问:“为什么轮到你,你就找理由避开了自己的自证?”
林寄雪装傻:“嗯?我没有呀。”
范意一语戳破:“我看那羊皮纸也不急,等自证完再上来也无妨。可拿棋的事,你早不提晚不提,偏偏到你的时候提。”
林寄雪说:“这不是想等你们讲完嘛,看我多有礼貌。”
范意沉默地看着林寄雪。
林寄雪:“怎么啦?”
范意说:“心愿尸体上的刀伤,干净利落,一击毙命,很少有人能做到这么果断,一定是对刀熟练的使用者所为。”
“云见雪,是你的手笔。为什么?”
林寄雪歪头,眼神无辜:“喂,橘子,你是不是搞错了什么?”
“这里可以果断使刀子的人,明明还有一个呀?”
他慢慢打开门,露出棋牌室内部的模样。
林寄雪说:“你不知道吧,我是太阳,晚上是不可以对月亮动手的呀。”
范意瞳孔扩大。
在门的背后,悬挂着一个被吊死者。
他的身体摇摇晃晃,浸泡在无灯的棋牌室里,通过走廊黯淡的光,能看清被吊死者的脸。
——是叶玫。
林寄雪带着笑意,他那把匕首不知何时出现在了掌心,正在指尖把玩打转。
他轻声说:“月明则星稀,除非月亮黯淡,而今天是上弦月。”
“所以,在没有月亮的后半夜,只有星星能杀死月亮哦。”
林寄雪靠近了范意:“你猜,谁的牌面是星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