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轶看他一眼,也摸过一块糕点。可他咬了一口,就迅速皱起眉头,还讲兰渡吃了一半的点心打掉。
兰渡惊讶,对面的蒋玄、杨清笙二人一样惊讶。唯有沈轶,他吐出口中的点心,再将余下半块拿到鼻下,细细嗅闻片刻。又用手捏了点心渣,定神观察。
蒋、杨夫夫大气都不敢出。杨清笙刚刚知道沈轶是医师,蒋玄更是对沈轶的高超水平深有体会。他能做出刚刚的举动,一定是点心有问题!
怀着这样的心思,蒋玄看杨清笙一眼。杨清笙皱眉,转头去看旁边的丫鬟春桃。春桃正紧张,对上杨清笙的视线,赶忙过来,附在杨清笙耳边说了一句话。
杨清笙眉毛皱得更紧。他略一点头,春桃站直身子,杨清笙则低声道:“春桃说,这盘糕点是三郎送来的。"
蒋玄:"三郎?"
杨清笙“嗯”了声,没多说话,蒋玄的面色逐渐难看,手握成拳,手臂上浮起青筋。这时候,他看沈轶从袖中取出一块手帕,擦一擦手。蒋玄问:"沈兄!这点心,究竟……"
沈轶说:“蒋兄此前说过,家中三郎行事似有荒唐?”蒋玄皱眉,点头。
三弟与他、与大哥都不同。阿娘是在生他的时候没的,三郎是家里唯一一个从未受过娘亲照料的孩子。因为这个,无论是阿父、阿兄,还是蒋玄自己,都一直对蒋三多有娇宠。
可宠得太过,仿佛又害了他。三郎从小就不听管教,等到十多岁,别家孩子还在学堂,三郎则已经召集了一帮伙伴,每日在街头晃荡。阿父觉得这样不行,便摆出严厉面孔,把三郎捉回家管教。可没管教出个所以然来,三郎自己去找阿父,说他要纳屋中一个丫鬟当姨娘。
这可把阿父气了个倒仰。再问起来,三郎那会儿不过十三四岁,竟然直接弄大了丫鬟的肚子!
听到这里,阿父再怒意汹汹也只能认了。把丫鬟抬进门,三郎也的确安分了一些时日。但怀孕了的丫鬟很快让他失去新鲜感,再加上一些不三不四的朋友,三郎开始流连青楼。
再到如今,整个蒋家,就数三郎的院子最热闹。姨娘、侧君都有,还有几个能跑能跳的孩子,只有正妻、正君的位置没个着落。但凡是清白点的人家,都绕着他走。
蒋三自己也不在乎。他照旧喝花酒,家里要管教他,就摆出要赖姿态,哭诉自己没娘。因为这个,阿父又被气到,阿兄也恨恨地和蒋玄说了好几次,一定要把蒋三这些臭毛病掰过来。
他们做事的成效如何,蒋玄不好说。但从沈轶这会儿的说法来看——沈轶轻声道:"这大约是从哪家花楼里拿来的吧。"话一出口、蒋玄、杨清笙什么都懂了。
杨清笙的面色尤其难看。最近一段时间,蒋三来得特别勤快。每天见了他,都“清笙哥”长、“清笙哥”短,外加雷打不动的糕点,说是他从外面买来孝敬清笙哥。二哥不在,他这个当弟弟的应该负起责任。
杨清笙最初还觉得感动。可现在想来,这些点心竟然都是……再联想自己最近身上古怪的反应,杨清笙胸口泛起一阵恶心。
沈轶见状,适时说:“下在点心里的药分量大约不大,只是助兴用。但兰渡之前吃了半块,”皱眉,"蒋兄、杨兄,我得给他配点药——"
蒋玄立刻道:“自然!夏竹,”叫来一个小厮,“沈兄,你写了方子,让他去买药就行。”沈轶看一眼小厮,点头。
蒋玄心中满是对三弟的怒意。同时,还有对伴侣的挂心。
兰渡吃了两口不到,沈轶就要给他配药。清笙却是已经吃了许久,岂不是…。…他正要提起,沈轶又说:“杨兄若信我,便由我为你诊个脉?”杨清笙自然点头。他把手臂放在沈轶身前,沈轶手指轻轻搭在他腕上。他不是中医,这会儿只是做个样子。真正判断杨清笙状态,是通过其它方式。
沈轶的神识在杨清笙经脉里走了一圈,在蒋、杨二人忧虑、愤恼的目光中,他说:“杨兄的身体没有大碍,只是同样吃点药才好。我待会儿就写两个方子,请夏竹抓来。煎药的法子也一并写给你
们,不必太过忧心。"
蒋玄、杨清笙勉强点头。沈轶果然写下两个方子,夏竹拿了便离开。之后,他还是提出自己与兰渡先离开。蒋玄吩咐春桃带着两人去侧院,等到沈、兰二人的身影消失不见,蒋玄面色沉下:“那个畜生——!"
他又想到梦中清笙向自己求助的样子。
这种怪力乱神之事,蒋玄起初是不信的。但现在,他完全无法想象,如果自己不回来,清笙会遇到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我发现了,只要更新时间过了凌晨那就真的没个限制了,每天都能更晚一点……
不行不行TT,要努力把作息掰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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