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意不明所以,乖乖点头。“哦,”裴聿拉长了声音,“那可不能磕着碰着了。”说完,从她手里把琵琶拿走,放到了一旁的桌子上,动作无比轻。景意一怔。还没反应过来,裴聿已经伸手揽过了景意的腰。丝绸质地的旗袍,紧紧地贴在身上,带着丝丝凉意。裴聿温热的呼吸洒在她颈侧,嗓音又低又哑,“阿意以后多穿,我很喜欢。”裴聿的意图太明显,景意声音有些发颤,手指抵在他胸前,“明天还得带他们出去玩儿呢。”她总不能睡在日上三竿吧。裴聿抓住她的手,柔荑香凝,玉指青葱。他握着她的手往下,声音沙哑,“不会很久的。”更何况,他也舍不得脱掉她这一身旗袍。看星星景意屋子里的灯倏地灭了,只留床头的小夜灯发出微弱的光芒,昏黄温暖,照在雕花的窗沿上。这还是在景意的强烈要求下裴聿才答应的。他的目光侵略性太强,她有些怵得慌。裴聿深重的呼吸声就在耳边,又低又重,像是擂鼓般敲打着她的耳膜。“阿意好乖,今天也很好看……”景意衣着整齐坐在裴聿怀里,只有旗袍下摆被掀起一个角。两人的身影被拉长,在墙上映出亲密无间又让人脸红心跳的模样。更添旖旎缱绻,缠绵悱恻。她耳尖红得滴血,声音也不自觉地带着些撒娇的意味,“裴聿,你好了没……”她手都酸了。回应她的只有裴聿粗重的喘息声和一声声撩人心弦的诱哄。……同时,清梨院里,谢星辰懒懒地倚在廊下,仰头看着天。傅修年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了她身后,棱角分明凌厉的面容在廊下灯笼暖黄的光线中半隐半现,“在看什么?”谢星辰听到熟悉的声音,没有回头,依旧保持着刚刚的姿势。“看星星。”她回道。江城的夜晚,没有太多城市的灯红酒绿,没有霓虹闪烁,静谧安宁,能清晰地看到天上的星星。傅修年目光落在谢星辰身上,她穿着居家的衣服,卸了妆,不像白天那样具有攻击性了,整个人柔和了下来。他也在看星星。“好看吗?”他走到她身边,一起抬头看着天空。一望无垠的天空上点缀着星星点点,深邃幽远,静谧安宁。谢星辰转头看了眼傅修年,“还行。”在京北,她每天忙得脚不沾地,哪儿有闲情逸致看星星看月亮啊。“怎么还不睡觉?”傅修年问道,那双幽深漆黑的眼眸落在她柔和下来的小脸上。“习惯了,这个点睡不着。”谢星辰一直都是熬夜晚睡那个,生物钟已经养成了,太早反而睡不着,在江城的日子算是养老了。她转头看了眼傅修年线条凌厉的侧脸,想到听到的那些消息,动了动唇,移开了目光。“你……相亲相得怎么样了?”半晌,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响起。傅修年一顿,没想到谢星辰会这样问,她向来不问他私事的。“不过是顺着老爷子的意,走个过程。”“哦。”“你呢?”谢星辰垂着眼,“就那样吧。”气氛突然沉下来了,两人都没有再说话。两人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单独站在一起,心平气和地聊天说话了。那样故作亲昵轻松的话语谁也说不出口。过了半晌,傅修年才低声道,“我明晚的飞机回京北。”“你不和大家一起?”谢星辰有些诧异,她以为他既然出来了,也是休假来的。“公司有事,我得先回去。”他已经挤出一天时间来了,但后天的会必须由他主持。“哦。”谢星辰低头看脚下,声音闷闷的。“你不……”傅修年刚想说些什么,谢星辰突然抬起头来,脸上又有了些笑意,“毕竟傅总是个大忙人,那就京北再见吧。好不容易休个假,我得睡个美容觉,先回房了,你也早点休息。”就是那副戴上面具谈笑风生的模样。说完,谢星辰转身就走。傅修年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眸色渐深。-睡不着的不止谢星辰和傅修年,谢子珩也没睡。过惯了丰富的夜生活,突然过着养生一样的日子,他还真不习惯。江城节奏很慢,慢得让人有些心慌。谢子珩在院子里溜达了一圈儿,回来的时候正好碰见傅修年在和他姐说话。他没出声,默默地坐在亭子的柱子后面,他们也没发现他。只是两个人之间的氛围有些不对劲,说话也前言不搭后语,哪儿有聊天是这样聊的?这两个人都不正常,奇奇怪怪的。谢子珩坐在亭子里,仔细思考着这股怪异是从哪里来的时候,突然起了一阵风,旁边的竹叶窸窣作响,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格外明显。他背上一凉,看过的那些鬼片和恐怖故事突然不约而同涌入脑海里,还是回房吧。刚起身,又听到熟悉的声音响起,谢子珩一愣,又坐了回去。反正有人了,他不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