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就是想捡个布老虎。”柳善因这会儿脚也痛痛,心也慌慌,委屈得不行,“结果脚抽筋了,布老虎也飞出去了,还不小心踢到了赵赵将军的屁股…但我真不是有意的。”
“……”
赵留行扶额不语。
柳善因尴尬,他比她更尴尬。
那可是他的腚,那可是他十几年来都没人敢这么奔过的腚!可赵留行抬眼瞧着女郎痛苦的模样,也不忍心再去苛责什么,他只默默回身去拾了被她飞出去的布老虎。
待到将布老虎扔给小家伙,赵留行并未倒头继续睡去,他反而自顾自搓热手心,朝柳善因那冰冷的脚心贴去。直到将女郎的脚丫朝她的方向推正,他才用掌心抵着她的脚不再动弹。
两人忽而相贴,吓得柳善因也顾不上脚疼,只害羞地想逃。
赵留行偏一脸严肃地抓住她的脚丫,眼中没有丝毫杂念道:“动什么?不疼了?想快点好,就别给我乱动。”
赵留行的力气很大,柳善因逃也逃不掉。她抿抿嘴,慢慢感受着赵留行的掌心在自己脚心发烫,从也没人这样摸过她的脚,尽管眼前人是一片好心,但她还是臊得不行。
娘偏过头,不敢看爹。
爹全神贯注去推娘的脚,而乖乖的小宝只顾在旁咿呀叫。
没过一会儿,赵留行觉得成了,便自觉松了手。柳善因小心翼翼动动脚掌,瞬间惊喜不已,竟一点也不疼了,她欣然抬眸道了声:“咦!真的不疼了,谢谢赵赵将军!”
全然把羞臊抛在了脑后。
“小事一桩。”赵留行摇摇头,没什么所谓。柳善因却把脚丫收回,在小侄子面前晃悠起来,“小宝你瞧,真的不疼了,赵赵将军好厉害,就像老郎中一样厉害!”
小侄子就跟听懂了似的,张嘴附和。赵留行瞧着床铺上的其乐融融,忍不住笑。
眼下屋里的氛围暖暖,
三人左右打眼瞧,就好似真的是一家人一样。
赵留行垂了眸,他都快忘了在柳善因和小家伙没来之前,自己从前是个何等落寞的模样,就是屋里的灯都是冷的,跟着随手理了理褶皱的被褥,赵留行沉声说:“没事了吧?没事,我可睡了。”
柳善因闻言点头坐好,“嗯嗯,赵赵将军快睡,我保证这次绝对不会打扰你了。”
赵留行没作声,转头睡去。
他这次留个心眼,选择平躺在了地铺上,这样就是再有些状况,他也能察觉防备,不至于跟方才那般被动。
可到底一山还有一山高。
柳善因是承诺了不会打扰,但又不能代表小家伙。
柳善因看赵留行睡下,抱起小家伙朝着他胖乎乎的小脸就是一顿嘬,她的动静不敢太大,只敢偷偷摸摸地和小侄子玩。
可玩着玩着,小家伙突然打了个嗝,柳善因皱起眉头嗅了嗅,忽然有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这小家伙要吐——
兴许是前几日伤风闹得,小家伙这几日消化不是太好,总是这样吐奶。
只是在床上吐,还是头一遭。
柳善因始料未及慌里慌张,心道总不能叫小侄子吐在床上,大半夜麻烦长夏过来欢喜床铺可不好,便二话没说将娃娃紧
急抱出床外。既是抱出床外,床铺今日必是不会遭殃,但…遭殃的可就是……
赵留行躲来躲去,终究没躲过这一遭。
他不敢睁开眼面对眼前的一切,他甚至开始怀疑柳善因到底是要报答他,还是要报复他!
柳善因神色慌张下了床,她怎么把这茬给忘了,赵赵将军就睡在自己床边上!
幸好娃娃胃浅,吐得不多。
她赶忙拿起床边的巾帕,蹲在地上去擦赵留行肩上的污渍,赵留行睁眼长叹一声抓住了女郎的手臂,他绝望地问小柳,“你到底有完没完了,我只是想睡个觉而已。”
“抱歉,我也没想到小宝会吐……”柳善因怯怯垂头,蹲在赵留行边上。
赵留行坐起身,睡意全无。他松开女郎的手腕默默从地铺上离开,他也不知自己何时有了这样的好脾气,居然就这么什么话也没说朝门外走去。
柳善因望着赵留行起身,不知为何抱着小侄子追了上去,“赵赵将军,你去干嘛?”
赵留行就着廊下灯火昏黄,随口应声:“我去洗洗。”柳善因闻言竟走到他的身旁,态度万般诚恳道,“那我帮你洗吧,正好小宝也要一起洗洗。”
她当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