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nbsp;nbsp;nbsp;节堂内,明镜高悬。
nbsp;nbsp;nbsp;nbsp;北境军中有头有脸的人物,此刻都在堂前。
nbsp;nbsp;nbsp;nbsp;赵明臻的眼神淡淡扫下,视线在掠过其中几位之时,眼神忽然有些停顿。
nbsp;nbsp;nbsp;nbsp;“诸位有什么异议吗?”
nbsp;nbsp;nbsp;nbsp;在场的各位早知道这一仗要打,圣旨的内容也并不出人意表——
nbsp;nbsp;nbsp;nbsp;置左右两军,分别由燕渠和聂听渊领率,坐镇中军的依旧是昌平侯,在这一位到达北境之前,由长公主暂代。
nbsp;nbsp;nbsp;nbsp;分置左右两军,终究是出于避免北境军成了一言堂的考量,不过两军之间还是有差距,可以看出燕渠率领的这一路更重要。
nbsp;nbsp;nbsp;nbsp;除此以外,还有一些大大小小的将领任命,朝中也会增调援军。
nbsp;nbsp;nbsp;nbsp;众人皆道没有异议,赵明臻微微颔首,仿佛不经意般看了始终一言不发的聂修远一眼,旋即收拢视线。
nbsp;nbsp;nbsp;nbsp;旨意宣读完后,具体的战略部署,就要一会儿再议了,各军之中要先各自清点过,才好明确接下来的安排。
nbsp;nbsp;nbsp;nbsp;这些,赵明臻就不掺和了。
nbsp;nbsp;nbsp;nbsp;她对自己这一次的定位很明确——坐镇后军的吉祥物,从旁协调的管家。
nbsp;nbsp;nbsp;nbsp;宣过旨后,众人各自散去,脸色都算不上愉悦。
nbsp;nbsp;nbsp;nbsp;远离本土作战,怎么都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
nbsp;nbsp;nbsp;nbsp;但这一仗又势在必行。
nbsp;nbsp;nbsp;nbsp;远的不说,光这一个月里,北境沿线遭受的大大小小的袭击多达十数次。
nbsp;nbsp;nbsp;nbsp;如果不让乌尔霄吃点苦头,情势是不会凭空好转的。
nbsp;nbsp;nbsp;nbsp;节堂外,聂修远身边零零散散地簇拥着几个人,大概都是在言语中吹捧这一位大都督——左不过是在夸他的儿子有出息,连皇帝都看在眼里。
nbsp;nbsp;nbsp;nbsp;无论是聂家内部的矛盾,还是父子之间的争端,都还没有到明面上撕扯开的地步,在外人看来,父子哪有隔夜仇,况且聂听渊还是聂修远唯一一个在身边的儿子。
nbsp;nbsp;nbsp;nbsp;虽然现在的局势已经越来越倒向了燕渠,可战场上的事情,谁又说得准呢。
nbsp;nbsp;nbsp;nbsp;听了一耳朵奉承话,聂修远的表情依旧没什么变化,只皮笑肉不笑地扯了扯嘴角。
nbsp;nbsp;nbsp;nbsp;他的视线有些阴沉,径直穿回了堂前。
nbsp;nbsp;nbsp;nbsp;聂听渊此刻仍在节堂内。
nbsp;nbsp;nbsp;nbsp;他垂着手,朝赵明臻走去。
nbsp;nbsp;nbsp;nbsp;见聂听渊来,原本簇在她身侧的人散出了一个空档。
nbsp;nbsp;nbsp;nbsp;“长公主。”聂听渊拱了拱手。
nbsp;nbsp;nbsp;nbsp;赵明臻礼节性地抬了抬唇,与他寒暄:“聂将军。”
nbsp;nbsp;nbsp;nbsp;聂听渊先说了些正事,紧接着正色一礼,道:“此番多谢长公主抬举。”
nbsp;nbsp;nbsp;nbsp;赵明臻受了他的礼,随即直言道:“聂将军能为出众,本来也不会被埋没。”
nbsp;nbsp;nbsp;nbsp;如果聂听渊是个蠢材,那她就算与他达成了所谓的合作,也不可能拿生名百姓开玩笑、做添头。
nbsp;nbsp;nbsp;nbsp;此人虽然不比燕渠,遇到闪击出战的时候也没有什么出彩的,但在修筑营垒、防守反击这一块,却做得还不错。
nbsp;nbsp;nbsp;nbsp;乌尔霄意图引发营啸那次,他驻防的宁昌城中同样稳住了局面。
nbsp;nbsp;nbsp;nbsp;聂听渊笑笑,抬眼见燕渠走来,朝赵明臻和他都抱了抱拳,没再多说什么,走了。
nbsp;nbsp;nbsp;nbsp;赵明臻多看了两眼他的背影,才回眸与燕渠交换了一个眼神。
nbsp;nbsp;nbsp;nbsp;“风雨欲来的感觉,燕将军察觉了吗?”
nbsp;nbsp;nbsp;nbsp;她挤了挤眼,用方才与旁人说话的语气和他说话。
nbsp;nbsp;nbsp;nbsp;燕渠的表情没什么变化,仿佛没听出来,右手却悄悄伸到了她的袖底,捏了她手心一下。
nbsp;nbsp;nbsp;nbsp;今日是郑重的场合,袍袖宽大,远远的看过去,只会觉得他们走得有些近,倒看不见袖底牵着的手。
nbsp;nbsp;nbsp;nbsp;“天塌下来,不都有长公主顶着?”燕渠一本正经地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