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伍文学

8090（第10页）

nbsp;nbsp;nbsp;nbsp;他下意识皱了皱眉。

nbsp;nbsp;nbsp;nbsp;赵明臻把他眼底闪过的错愕看得分明，却不待他反应，便继续说了下去。

nbsp;nbsp;nbsp;nbsp;从聂听渊第一次找到她，再到回京后是如何与燕池确认的。

nbsp;nbsp;nbsp;nbsp;事无巨细，条理分明。

nbsp;nbsp;nbsp;nbsp;燕渠垂眼看着她不自觉搓着纸角的指尖，等她说完，才抬起眼帘。

nbsp;nbsp;nbsp;nbsp;她身为长公主，加之处置使的身份，来到北境几乎是一场阳谋，明眼人都能看出她的伎俩——明面上与威胁最大的聂家结好，私底下扶持北境其他稍逊于聂家的势力出来打擂台。

nbsp;nbsp;nbsp;nbsp;不过很多人都没料想到，她的手段居然会从聂家内部开始。

nbsp;nbsp;nbsp;nbsp;燕渠若有所思地道：“原来这就是你挑定聂听渊合作的理由。”

nbsp;nbsp;nbsp;nbsp;该说的都说了，赵明臻如释重负般出了一口气：“一部分而已，这个人选也合适是他。”

nbsp;nbsp;nbsp;nbsp;她顿了顿，用试探般的口吻道：“你想……去见她一面吗？

nbsp;nbsp;nbsp;nbsp;易地而处，赵明臻觉得，她会想见一见，那个将她带到这个世上的人。

nbsp;nbsp;nbsp;nbsp;燕渠似乎陷入了思考，良久，方才轻叹口气，自嘲般道：“暂时不想。”

nbsp;nbsp;nbsp;nbsp;亲缘浅薄的命运，他早已接受，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好。现在知道了这件事情，反倒有些不知该如何对待。

nbsp;nbsp;nbsp;nbsp;赵明臻理解他未宣之于口的心情，见状，故作轻松地道：“事情细想还是有许多漏洞的，想不清楚也没关系，你就当是他们串通好的骗局。”

nbsp;nbsp;nbsp;nbsp;燕渠挑眉看她，语气比刚刚那句轻快不少：“长公主这是在安慰我？”

nbsp;nbsp;nbsp;nbsp;赵明臻语塞，很快拧过头，不满地嘟囔：“你爱听不听。”

nbsp;nbsp;nbsp;nbsp;说笑几句后，两人终归还是谈起了正经的部分。

nbsp;nbsp;nbsp;nbsp;保守国门的大将军，身上流淌有敌人的血脉，是一件足以让阵中陷入猜疑的事情。

nbsp;nbsp;nbsp;nbsp;以燕渠在军中的地位和威望，不至于说披露了他的身世，就能把他拉下来。

nbsp;nbsp;nbsp;nbsp;可战场上，谁也不能说自己的决断一直是正确的。即便是常胜如燕渠，也会碰到啃不下的钉子，佯败诱敌那更是寻常。

nbsp;nbsp;nbsp;nbsp;一旦有关他身份的传言真的流到了军中，他必然会陷入进退维谷的境地，哪一场仗没有十成十的打下来，都要变成他存有异心的证据。

nbsp;nbsp;nbsp;nbsp;赵明臻放轻了声音，灵动的眼眸一动不动地注视着他：“如果说，这段故事，从头到尾都不掺假，你会不会有

nbsp;nbsp;nbsp;nbsp;别的想法？”

nbsp;nbsp;nbsp;nbsp;燕渠不答反笑：“去和他们那几十个王子抢饭吃？”

nbsp;nbsp;nbsp;nbsp;赵明臻在桌子下踩他一脚，他笑得更厉害了，不过很快还是收敛神色，正色道：“我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nbsp;nbsp;nbsp;nbsp;他直勾勾地看着她，目光中仿佛有千言万语，又仿佛什么都没说。

nbsp;nbsp;nbsp;nbsp;赵明臻别开视线，轻哼了一声：“算你含混过去了。不过把柄叫人拿在手里，终究是睡不好觉，还是要管一管的。”

nbsp;nbsp;nbsp;nbsp;虽然她与聂听渊如今还在合作，但谁知道哪天局势不会突然变化，他又会不会突然发疯。

nbsp;nbsp;nbsp;nbsp;“上回见完面，我有派人跟踪那姓聂的。”赵明臻捋了捋头发，继续道：“他很警惕，把人送出了府城。”

nbsp;nbsp;nbsp;nbsp;燕渠稍加思索，道：“大致方位给我。”

nbsp;nbsp;nbsp;nbsp;赵明臻乜他一眼：“我知道你军中有擅长暗查的斥候，但这件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不如我借着清查籍簿的名义，过一过那边几座县城的户籍。”

nbsp;nbsp;nbsp;nbsp;先确定那位温娘子如今到底身在何方，即使不再找她，聂听渊那边有什么动作，也可早做提防。

nbsp;nbsp;nbsp;nbsp;“你的动静也不算小，到时用什么理由清查籍簿？”

nbsp;nbsp;nbsp;nbsp;……

nbsp;nbsp;nbsp;nbsp;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眼见天边的月亮都攀过了远山，最后还是赵明臻一锤定音，道：“好啦，也不是一时半刻能解决的事，先这么安排下去，徐徐图之。”

nbsp;nbsp;nbsp;nbsp;燕渠抬眼看了一眼天色，点头同意了她的说法。

nbsp;nbsp;nbsp;nbsp;——

nbsp;nbsp;nbsp;nbsp;这晚，两人早早歇下。

nbsp;nbsp;nbsp;nbsp;阒然的夜里静谧祥和，不过即使此刻高枕无忧，定国长公主和辅国大将军的心情，也依旧难称轻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