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伍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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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nbsp;nbsp;nbsp;赵明臻低着头咀嚼，没答这话。

nbsp;nbsp;nbsp;nbsp;徐太后以为自己没说到点子上，于是挑明了道：“你还是担心，再发生从前那样的事情？母后给你许诺，不管日后再发生什么，都不会再有人勉强你。”

nbsp;nbsp;nbsp;nbsp;直到嘴巴里没有东西可嚼了，赵明臻才勉勉强强地抬起眼帘道：“母后，我不是这样想的。”

nbsp;nbsp;nbsp;nbsp;有用的人才能走得更远，从任何意义上来说都是这样的，最初去到北境，她心里存着的，确实只是不再任人摆布的念头。

nbsp;nbsp;nbsp;nbsp;可现在，她的心思也有了变化。

nbsp;nbsp;nbsp;nbsp;留在京城，她或许也能参与到政治中来，可是她能参与到得这部分皇家家事一般的政事，对比起真正广阔的天地，却让她觉得实在太无趣了。

nbsp;nbsp;nbsp;nbsp;徐太后瞪她一眼，道：“还是在与母后赌气是不是？”

nbsp;nbsp;nbsp;nbsp;见赵明臻的脸色有些微妙，赵景昂忙打圆场：“种一棵树，三年哪里够呢，阿姐辛辛苦苦，难道要叫别人去摘果子？”

nbsp;nbsp;nbsp;nbsp;赵明臻哼了一声，也不说话。

nbsp;nbsp;nbsp;nbsp;见状，徐太后轻叹口气，摆摆手道：“罢了罢了，你们倒拧作一股去了，显得我像恶人。”

nbsp;nbsp;nbsp;nbsp;赵明臻放下筷子，认真地道：“我知道母亲疼我，日后我也会多回来的。”

nbsp;nbsp;nbsp;nbsp;徐太后听了却又道：“我折腾你做什么呢？唉——到我该闭眼的时候，你知道回来就行了。”

nbsp;nbsp;nbsp;nbsp;这话酸酸的，于是姐弟俩又是一阵哄。

nbsp;nbsp;nbsp;nbsp;总体来说，这顿家宴还是没有什么不愉快的。赵明臻心里有数，也没打算改变谁的想法——哪怕这人是她的母亲，只要她不来强求她改变她就好了。

nbsp;nbsp;nbsp;nbsp;饭毕，她又道：“既回来了，我明日想去燕府看望一下。”

nbsp;nbsp;nbsp;nbsp;太后和皇帝都没说什么，只道是应该的。赵景昂还问可否要御使配合，被她拒绝了。

nbsp;nbsp;nbsp;nbsp;——

nbsp;nbsp;nbsp;nbsp;赵明臻第二天才出宫，先回了一趟她的长公主府。

nbsp;nbsp;nbsp;nbsp;即使是府邸中不缺人洒扫维持，离了真

nbsp;nbsp;nbsp;nbsp;正的主人这么久，这会儿也没来由地显出一股凋敝之感。

nbsp;nbsp;nbsp;nbsp;赵明臻有些唏嘘，不过也没伤春悲秋多久，只去了库房一趟，拿着单子让碧瑛拣了几箱东西出来。

nbsp;nbsp;nbsp;nbsp;碧瑛有些好奇：“长公主这是想做什么？回京还要给谁送礼吗？”

nbsp;nbsp;nbsp;nbsp;赵明臻摇摇头，道：“不是，带回北境。”

nbsp;nbsp;nbsp;nbsp;聂听渊那天的话倒是提醒她了。

nbsp;nbsp;nbsp;nbsp;她居然给一个冒功之人送了那么多年的礼！

nbsp;nbsp;nbsp;nbsp;再加上因为隐瞒之事，对燕渠有些愧疚，她便想着，给他把这份本该给他的礼物补上。

nbsp;nbsp;nbsp;nbsp;不过这些弯弯绕绕的心思，就不足以吐露给其他人了。赵明臻把勾好了的单子放下，转身就去了燕府。

nbsp;nbsp;nbsp;nbsp;这座京城的燕府就更是一个空壳了。

nbsp;nbsp;nbsp;nbsp;门房依旧是那个有残缺的中年男人，他的长相是再过三十年也难有什么大变化的那一种，是以只这短短几年，依旧是那么张脸。

nbsp;nbsp;nbsp;nbsp;赵明臻这会儿对他的态度比上一次温柔多了，叫他去传了燕池到前厅去。

nbsp;nbsp;nbsp;nbsp;这对名义上的燕渠兄嫂，在京城一直过得是关起门来的日子，几乎没有客人上门，所以也不知道长公主回来了的消息。

nbsp;nbsp;nbsp;nbsp;等见到赵明臻端坐厅前时，那个模样并不英俊的燕姓男人，才有些仓皇地赶了过来，行了一礼道：“参见长公主。”

nbsp;nbsp;nbsp;nbsp;赵明臻盯着他打量了一会儿，才道：“起来吧。本宫开门见山，今日来，是有话要问你。”

nbsp;nbsp;nbsp;nbsp;燕池的神情本就不是太好看，听上首坐着的长公主朱唇轻启，一字一顿地问起二十多年前的事之后，脸色更是变了。

nbsp;nbsp;nbsp;nbsp;“长公主，你都……”他近乎喃喃。

nbsp;nbsp;nbsp;nbsp;“燕渠早告诉我了，你们并无血缘关系。但本宫不是来追究这些的。”赵明臻打断了他，把问题更明确了一点：“本宫今日只是想问一问，你当日从水边捡到那个孩子的时候，有没有发现襁褓里，有什么信物？”

nbsp;nbsp;nbsp;nbsp;她故意没有说出那半只银角子，以防他根据她说出来的话再去编撰。

nbsp;nbsp;nbsp;nbsp;燕池的表情看起来愈发苦恼了，像是腌了一冬的酸菜：“时间太久了，这……”

nbsp;nbsp;nbsp;nbsp;他下意识想搪塞，觑见赵明臻不那么和善的眼神，还是努力抻了抻脖子，道：“我、我尽量想想……那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