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伍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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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nbsp;nbsp;nbsp;下山以后，赵明臻惴惴不安的心情，渐渐平复了下来。

nbsp;nbsp;nbsp;nbsp;昨夜做了噩梦没休息好，她这会儿也困，索性就倚在软靠上眯了一会儿。

nbsp;nbsp;nbsp;nbsp;不过再平缓也是在马车上，睡不太熟，珠帘折射的光影映在轻阖的眼皮上，她缓缓睁开了眼。

nbsp;nbsp;nbsp;nbsp;车马已经进了京城，熟悉的道路让赵明臻提不起半点兴趣，她掩唇打了个呵欠，正打算再眯一会儿，一个“燕”字忽然透过珠帘，晃进了她的眼睛里。

nbsp;nbsp;nbsp;nbsp;“等等。”赵明臻立时便坐了起来，道：“先停下。”

nbsp;nbsp;nbsp;nbsp;碧瑛会意，让前头的车夫停下了，随即顺着赵明臻的视线，一起往车窗外看了过去。

nbsp;nbsp;nbsp;nbsp;“这是……燕将军的府邸吧。”碧瑛道：“奴婢记得，当时陛下赐的宅子，确实是在这边。”

nbsp;nbsp;nbsp;nbsp;赵明臻心念一动，忽然道：“过去些，本宫想进去瞧瞧。”

nbsp;nbsp;nbsp;nbsp;成婚数月，她还没有来过燕渠的居所。

nbsp;nbsp;nbsp;nbsp;他在公主府里的存在淡极了。在他出征后，她甚至找不到多少他留下来的痕迹。

nbsp;nbsp;nbsp;nbsp;一张铺盖、一把剑、一点简单的换洗衣物，除此以外，什么也没了。

nbsp;nbsp;nbsp;nbsp;不知道在他自己的府宅，会不会有什么不同？

nbsp;nbsp;nbsp;nbsp;虽然这里从严格意义上来说，也不算是他真正的家。

nbsp;nbsp;nbsp;nbsp;公主府的人很快上前，朝燕府的门房自报了门户。

nbsp;nbsp;nbsp;nbsp;燕府的门房是个跛脚的中年男人，见赵明臻来，便要趔趔趄趄地行礼。

nbsp;nbsp;nbsp;nbsp;赵明臻皱着眉，让侍卫拦下了他的动作，道：“你是燕渠雇来的？”

nbsp;nbsp;nbsp;nbsp;怎么会雇一个这样的人在府里做事？

nbsp;nbsp;nbsp;nbsp;中年男子看出了她的疑惑，咧嘴一笑：“我原在大将军麾下为卒，后来伤了腿，便上不了战场了，大将军留我在此，过过清闲日子。”

nbsp;nbsp;nbsp;nbsp;赵明臻喉头一哽，随即别开话茬，问道：“你们大将军走前，没留下什么不许人进来的吩咐吧？”

nbsp;nbsp;nbsp;nbsp;男子摇摇头，跛着脚打开了大门，道：“您与我们将军是夫妻，哪有这么见外的道理？”

nbsp;nbsp;nbsp;nbsp;夫妻……

nbsp;nbsp;nbsp;nbsp;赵明臻眼神闪了闪，没说话。

nbsp;nbsp;nbsp;nbsp;偌大的府宅映入眼帘，果不出她所料，府里没什么人气。

nbsp;nbsp;nbsp;nbsp;有零星几个留守的亲兵，看着和那跛脚门房的情况都差不太多。

nbsp;nbsp;nbsp;nbsp;听闻长公主前来，燕渠留在京中的那个嫂嫂，叫饶妙茵的，急急赶了过来，诚惶诚恐地行礼：“参见长公主，不知长公主要来，我……”

nbsp;nbsp;nbsp;nbsp;赵明臻打断了她的话，直接道：“燕将军平日回府，都在哪边院子里起居？”

nbsp;nbsp;nbsp;nbsp;拘谨的年轻妇人一愣，很快倒是反应过来了，走到她跟前道：“长公主请随我来。”

nbsp;nbsp;nbsp;nbsp;赵明臻跟着她的脚步，视线在这座宅院不断逡巡。

nbsp;nbsp;nbsp;nbsp;“就是这边了。”饶妙茵小心翼翼地道：“长公主，这里就是他住的院子，我们平时都不进来的，只有他两个亲兵会偶尔过来打扫。”

nbsp;nbsp;nbsp;nbsp;雕花的楹窗、错落的廊景——当然，这些都是这座宅院的前主人留下的。

nbsp;nbsp;nbsp;nbsp;真正属于燕渠的部分……

nbsp;nbsp;nbsp;nbsp;房内的剑架、院中的石墩和木桩，这些东西，倒是很合他武将的身份，可其他的东西……

nbsp;nbsp;nbsp;nbsp;赵明臻缓缓踏进院中，有些意外。

nbsp;nbsp;nbsp;nbsp;他的居所，收拾得很整齐，看不出来是个大开大合的武人住的地方。

nbsp;nbsp;nbsp;nbsp;屋檐下，搭着一只木头做的鸟巢。虽然已经入冬、“鸟”去楼空，但仍旧隐约可见一些树枝和鸟羽，像是有燕子曾在这儿搭窝。

nbsp;nbsp;nbsp;nbsp;琉璃窗下的书桌上，有一只黄铜的鸟架，一旁零零碎碎摆着些巴掌大小的木雕，有的刻完了，有的没有。

nbsp;nbsp;nbsp;nbsp;还有锉刀和小钻子……这是他自己动手做的？

nbsp;nbsp;nbsp;nbsp;赵明臻不免讶异，她走上前去，拿起了一只刻完了的木鸟——

nbsp;nbsp;nbsp;nbsp;看起来忒不精巧，两个眼睛都不一般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