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着拉起沈玉姝的手往内殿走:“二皇兄给以云了好多银子,我买了好多礼物,娘子不要想二皇兄啦。”
沈玉姝被小孩子直白的“想”说的面红耳赤,忍不住出声反驳:“……不是想,以云不准乱说话。”
以云松开沈玉姝的手,跑到立柜前翻找东西,听见她的话转头吐了吐舌头,“二皇兄也是这么说的。”
沈玉姝耳朵一动:“……说什么?”
“说不是想,不让我在娘子面前说。”以云找到一个礼盒,又翻出一方紫檀木盒,说,“你们大人真是虚伪,明明就是想,我不说就不是了吗?”
“……”沈玉姝耳根被说的绯红,又在瞥见那方紫檀木盒时更臊了,她气的磨牙,“你明日课业再加一份。”
以云大惊:“不要呀!”
最终两份礼物被摆在一边的桌上,沈玉姝说什么都要先把今天的课上了。
以云不满:“哪有生辰还要上课的。”
“我的生辰,不是你的。”
以云说:“我替二皇兄给娘子过生辰嘛。”
沈玉姝不由分说地把笔塞进以云的手心里:“让他自己回来和我说,你不作数。”
以云嘟囔:“娘子心偏二皇兄。”
沈玉姝没说话,硬盯着以云完成了今日的课业。
直到巳正,她才放了以云下学。
小孩子的玩心重,好不容易挨到下学,哪里还记得有的没的,道了声辛苦娘子,就撒丫子不知跑到哪里玩去了。
徒留沈玉姝在极华殿。
沈玉姝无奈,又坐了一会,才起身抱起两份礼物离开极华殿。
二月十八的天已经有些回暖了,但琵琶褂还是难免有些薄,走在回芳菲殿的路上,途径三周开阔的花园,凉风一裹,沈玉姝不禁缩了缩身子。
她加快了点脚步,再过一个转角就是芳菲殿。
还没走出两步,她的脚步倏然一顿。
指尖游廊转角,被屋檐遮住显得有些昏暗的檐下,站了一个身材颀长,风尘仆仆的男子。
男子穿着云水蓝长袍,披件鸦黑大氅,衬得柔和五官显出几分硬朗冷峻的线条。
他似乎极疲倦,修长的食指中指一并摁上眉心。
忽的,他似乎如有所感,向花园处投来一个视线,顷刻的,脸上的疲倦感便消融三五分。
尚珏弯出一个极淡的笑:“夫人怎么不过来?”
沈玉姝站在原地,怀里抱着两份礼物。
那份紫檀木盒像是某种玄冰,她捂了好一会也没捂出温度。
她恍然听见以云和她说“二皇兄被父皇派去扬州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
左右不过六七日,这个时间够扬州和京城的来回吗?
沈玉姝喉间干涩得说不出话,好一会才找回声音:“你怎么回来了?”
尚珏身子往左边一靠,像是累极找个倚的似的,唇角含笑:“不是说要给夫人过生辰?”
“可是……你不是去扬州了?”
这话好像给一场隐藏的战争吹上助燃,局势顷刻变换。
尚珏却仿佛浑然不觉:“答应了夫人,自然怎么都要赶回来,更何况,这是我和夫人过的第一个生辰。”
他视线落在沈玉姝手中的檀木盒,轻笑一下:“让以云给你带了备选礼物,想着如果回不来,就先用那个哄哄你。”
沈玉姝稍怔一下,然后扬起手中紫檀木,眉头微拧:“你用别的骗我?”
“怎么叫骗?”尚珏被沈玉姝异常的关注点逗笑,回身走到沈玉姝面前,一手将两份礼物接过,一手将她的左手包进宽大的掌心里,“最想送的礼物,当然是我亲自送。”
沈玉姝被他大胆的动作惊得一退,漆黑的瞳孔微微放大,像一只受惊的鹿,手也止不住的缩,却被尚珏稳稳抓住,“在外面!”她低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