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拉出来,每一样都很值钱。
李观棋特意将这些挨个包裹好,准备在第二日大张旗鼓的拉出长公主府,去给长公主造势。
而永安回到长公主府之后,精神饱满的拿起奏折,虽然每一件事都不知道怎么办,但是她每一张奏折都看的兴致勃勃的。
长公主站起来了!
——
淡淡的月光照着公主府的屋檐,直到次日,艳阳从东方冉冉高升,就整个长安城唤醒。
晨起时到,新的一日来了。
永安带着一批奏折,兴冲冲的奔向太极殿去。
而与此同时,北定王坐镇主帐,派大军攻打洛阳。
黑云压城城欲摧,甲光向日金鳞开,两军对垒,大战一触即发,廖家军的军枪被打磨的寒光熠熠,连鹰隼似乎也嗅到了冰冷的血腥气,盘旋在洛阳城上空,鹰唳不止。
但洛阳城内,却是鲜花着锦,热闹十分。
廖家军占据洛阳城后,便开始筹备大婚,虽然匆忙,但举一城之力,依旧在短短几日之内筹备好了一切事物。
廖
寒商占了洛阳城刺史的宅院,巧的是,这洛阳城中便有幸存的李姓人家,按辈分,李万花还得喊一声叔伯。
廖寒商便将李万花送去此人府中将养,待到今日,大婚。
——
是日,辰时。
婚事虽然匆忙,但阵仗很大,整个洛阳城都被迫参加,李万花辰时便起身来沐浴更衣。
因为时间走的急,洛阳城里的绣娘赶不及她的嫁衣,李万花干脆将自己原先的龙凤袍拎来随意改了改——她的衣裳都是大红色,上绣龙凤的衣裳,盖上盖头,瞧着与嫁衣有几分相似。
自古以来,都是男人绣龙,女人绣凤,李万花不,她全都要,她前凤后龙,一眼望去,金光闪闪。
当她辰时起身,重新穿上裙袍、坐在镜子前,再瞧见自己的脸时,只觉得一切恍如隔世。
上一次她成婚——不,她那不叫成婚,叫被带进宫中。
那一次,她也没穿过什么红衣裳,而是被洗净了,抬起来送到宫里去。
谁料兜兜转转,那些被尘封在旧箱子里的梦又被人拎出来,抖掉了灰尘,重新绣上金光闪闪的丝线,又批在了她的肩上。
须知少时慕将军,曾许人间第一流。今宵细把铜镜照,唯恐相逢在梦中。
她恍惚了一瞬时,一旁负责给李万花点妆的宫女已道:“娘娘,画好了。”
眼底里那点光芒闪了闪,李万花再抬眸,便瞧见突然长大了十来岁的自己。
镜中美人儿明光浮动,艳色逼人,就是她有些认不得了。
天真的姑娘被权势浸润,滋养成了另一幅模样,原先要保家卫国的少年将军也变成了谋反逆贼,他们之间的爱还在,只是不再如同当初一样晶莹剔透,而是掺杂了黑漆漆的欲念,暗红色的贪婪,纠缠在一起,变成了粘稠的、冒泡的怪物。
面目全非,但依旧不曾消散半分。
他们就这样爱着,就这样密不可分。
“盖盖头吧。”她道。
数十年的爱与恨,乱七八糟的搅和在一起,早就分不清楚了,既然已经走到了此处,就不要再怨,不要再恨了。
她现在,已经被迫与廖寒商绑在一起了,回到长安是不可能了,既然如此,那就先一心一意的,来爱一爱廖寒商吧。
廖寒商对上北定王也不一定会输,北定王虽然英勇善战,但廖寒商苦心经营数十年,也有胜算。
这样看来,嫁给他也不算赔本,从一代太后变成皇后,虽说位份差了些,但也勉强配得上她的名号。
只是盖头落下来之前,她突然记起来什么似的,偏头问道:“皇上呢?”
一旁的宫女垂首道:“回娘娘的话,皇上在旁处的宅院中,几个小童和侍卫照看着,不会乱跑出来的。”
太后要与廖寒商成婚的事情,并不曾告知永昌帝。
自从来了洛阳之后,永昌帝便被关在了一个小院里,几乎便是囚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