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他比自己还高出一头。
“久仰,您便是白——”
“百兽园灵囿使。”
腰间的玉佩好似灼着白煜的目光,他冷冷的回应。
迟鲤尚未发觉二人之间的微妙气氛,便料想白煜是见了生客,况且同为男子,礼貌些是应当的。
舒世明先开了口:“久闻公子大名,年纪轻轻便将百兽园治得沉疴一新,令臣钦佩。”
舒世明尚未坐下,一盏茶便已推至他面前:
“大人谬赞了,百兽园有阿姐帮衬照料,我也轻松许多。”
舒世明仍未坐下,他讪讪一笑,正欲接过话来,却见迟鲤已换好常服,正系着腰带,拨开轻纱向二人走来。
舒世明似有心事,上前行了礼:“迟姑娘,白大人既在,那我也不便久留,扰你歇息了。”
言罢,舒世明忽然在袖中,抽出了一张卷轴,示意迟鲤收下。
迟鲤看了看舒世明,便解开卷轴的绳结,徐徐展开。
“——地图?”
“正是。陛下既已应允你二人出宫,便该做好准备。”舒世明伸手点了点地图,看向白煜,“此地图乃我钦天监走访民间时亲绘,相较宫中,不仅详细到大街小巷,更是表明了山峦的浮沉,用处甚妙。”
白煜微微颔首谢过。
“茶还热,不留坐片刻?”
“不必,我心领便好。”
舒世明急匆匆行了礼便出了翠光轩门,屏风下,迟鲤虽觉奇怪,但回过神来,便又仔仔细细地看着地图。
地图上的小字标得密密麻麻,似乎可透过地图,瞧见绘制者笔笔描摹,聚精会神的模样。
迟鲤转身坐下,收起地图,转身对白煜道:“白煜,陛下准我们出宫调查,我们也应早做准备。”
“好。”
翌日清晨,一抹晨阳斜着掠入梁王府殿内,众人尚未醒,唯有梁王坐在偏殿一侧,棋盘的对岸,有人身着玄色斗篷,款款而至,躬身行李。
“今日怎来得这样晚?”梁王落子。
“回禀殿下,那二人天不亮便出了宫,着实比我想的积极得多……”
那人气喘吁吁,梁王挥挥手示意一旁的楚黎奉上茶来:“喝口茶歇歇……梁王府内并无他人,斗篷尽可卸下。”
此人接过茶,放至桌前,声色低沉:“是。”
一双白皙,骨节分明的手自宽大的袖管下伸出,又攀上面颊两侧垂坠的斗篷兜帽,将他揽过头去,兜帽罩袍下,此人的发须却整整齐齐,一丝不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