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仔细一看才觉得更让人瞠目结舌,纪长烽家那位城里的娇小姐盖着不属于诊所内的自家被子,旁边吃的喝的准备的一应俱全,纪长烽坐在床头像是她的专属枕头,一点也不动的不知道抱了她多长时间,偶尔她觉得累了还要扯着纪长烽的衣襟要他换个姿势。
如果不是虞棠身体弱又不肯吃药,纪长烽也不想带她来打针,知道她怕疼,看她这样他也不是很好受,所以虞棠咬他纪长烽也面色不变,只是安抚她。
虞棠头摇得像拨浪鼓,她最怕疼了,明知道针要扎进手背,那种即将到来却又没来的疼痛感最折磨人。
纪长烽把枕头垫在床头让虞棠靠过去,自己坐在她旁边,低头示意她:“倚着我睡?”
运气?
他这话一出,屋内不少姨姨都说不出话来。
“哎呀妈你别说这么多了!”
“长烽这劲儿,我之前可没见识过,没结婚以前咋都没想到长烽能这么疼媳妇,可真是一物降一物啊。”
纪长烽就从来不会像江停那样。
电视上光鲜亮丽的虞棠,根本就是抢了她的位置!
李春芳长叹了一口气。
没和虞棠结婚之前,纪长烽可从来没像现在这样天天洗澡,能够三两天洗一次都不错了,毕竟烧水挺麻烦的,还废柴火。
如果真的这笔生意能做成,他们家的生活不知道会有多大的起色。一天几十块,一年能够上万的收益,这可是妥妥的万元户,村子里有几个能达成?!
……这俩人,不愧是两口子。
听到李春梅这么说,李母反而有些诧异。顿了顿,她脸上的表情犹豫着不知道该怎么说:“春梅你不知道吗?这个就是鱼丸呀,当初虞棠和纪长烽一起捣鼓出来的东西,卖的还挺不错,据说一天就能赚几十块呢,生意特别特别的好。”
因为凑得紧并肩走在一起,他们两个自然垂下的两只手来回晃荡着,一个在前,一个在后。
上辈子,她在上学的时候遇到有镇子上的同学主动追求她,和没什么钱并且每次见她都穿得很穷酸的纪长烽比起来,对方简直是又有钱见识又多,她自然心动了。
碗里的那三个白丸子在很短的时间内被她迅速的吃空,连那碗里的汤都喝得一干二净。
李鸿不参与抓阄,所以李母对他没有防备,李春梅听到李鸿的嘟囔声,提早一步知道李母要去准备纸团,趁着所有人不注意,她把那两个纸团上的字都改成了辍学,并且在抓阄的时候主动谦让让李春芳先抓。
“怪不得城里的姑娘都白白净净的好看呢,到底是比咱们这些村里的婆子们爱干净,看人家穿那小裙子小衣服漂亮的,要我我是长烽,我也得护着疼着媳妇。”
虞棠舒服的在他怀里找好姿势,这才美美的闭上眼睛,享受着她的午睡时间。
其实李春梅对学习这种事情并不上心,也谈不上有多么喜爱,只不过一个能够干干净净的读书,一个却要下来种地干活,这种巨大的差距是个人都能看出来,所以李春梅自然不想要选择差的那个。
纪长烽感觉他胳膊上的那股痒意蔓延到了胸口。
“长烽啊这孩子很吃苦,平时就想着怎么赚钱,心眼也好,我家院墙塌了都是他帮我的……说起来你俩啥时候准备要孩子呀?”
但是没想到李春芳居然会后来发现不对劲,那应该可能是她在哭着去烧火的时候发现的吧,纸团没来得及处理,可能会留下点痕迹。
因此在自然垂下的手指不小心划到纪长烽的掌心时,半长的指甲轻轻的,一瞬间便抽离,烙下的痒意便酥酥麻麻,顺着手掌,仿佛整条胳膊都感知到了那股酥麻。
虞棠看他一眼,稍稍皱起脸:“昨天晚上你是不是没洗澡?”
“唔……疼。”
她闭眼:“纪长烽,我怕疼,我不要打了!”
纪长烽知道虞棠愿意坐下来已经算是给他面子了,于是重重松了口气,帮她拆自己刚从家拿回来的东西。
虽说他对任何人都是这样,但李春芳总觉得她是最特别的那个。
“江停,我没钱了,你不管是托谁,给我带点钱过来。”
而他的梦,只短暂的存在一年时间。
“既然分了钱,那等下和我去诊所,打一针今天晚上就不会发烧,病情也能彻底好了。”
吊水是一个很费时间的事情,漫长的两瓶药能打一下午,虞棠不想在这张铁床上睡觉,所以强撑着。
铁床很窄小,周围环境也很简陋,尤其是要和这么多人挤在这么个不算大的空间里,有人似乎抽烟,那股味道熏的虞棠直捂鼻子。
家里的人都以为她当初抓住上学是因为运气,但只有李春芳越察觉到了不对劲。
李春梅有些疑惑,她还从来没见过这种食物,上辈子似乎也没有见过。
几个婶婶看他们这副模样,下意识的想要凑在一起嘘嘘一下,结果刚说没几声,在狭小的空间内显得极为清晰,纪长烽的眼就已经扫了过来。
他轻咳一声,心虚地转移视线:“但是,只是隔了一天没洗而已,你闻闻,应该没什么味道,而且下雨那天我擦身也换衣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