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知错能改就好了。”
她回答了他一句,但是又很快摇摇头。
“也不是,我觉得我们都不是太完美的人,这个世界上本来就没有完美的爱人。我刚嫁给你的时候,也很大脾气,很不讲道理,状态又差,总是把我最不好,最凌乱的一面丢个你,可你从来没有责怪我,也没有说我不懂事,说我情绪化。”
“文时以,我不是傻子,你对我的好,我看得见的,不然我不会这么爱你,更不会跑去伦敦找你,原谅你。所以不管别人怎么说,日子是我们自己过,朋友家人对你的看法我可以慢慢努力改观,其他人,就随他么去吧。”
说话的时候,她稍微低了下头,柔软发丝跟着滑落下来,他帮她拨开,好好地看着她的脸颊。
“等这件事结束”
“等这件事结束,等我们真的配合好,百分百信任对方去解决好一件事,过去的那些,就再也不提了。”
“那时候,大家各有各的开心和难处,我也不怪你了。”
说完这句话,隔了几秒,他被她吻了一下,唇齿交揉,不重也不轻。
交吻中,她半睁开眼,看到了他的泪光。
那一晚,他还是给她讲故事。
总是讲《夜莺与玫瑰》,他们都倒背如流的程度。
索性就换了一个,也是王尔德的书——《自深深处》
他把她搂在怀里,从她身后抱住她。
“为了我自己,我必须饶恕一些事。一个人不能永远在心中养一条毒蛇,不能夜夜起身,在灵魂的园子里栽种荆棘。”
他们之间虽然他不上恨,却也有过失望和不愉快。
既然相爱,也认定彼此,就放过彼此,也是放过自己。
爱人先爱己。
学会爱己后再爱人。
然后她发现原来爱一个人的最高境界,和最深的本质,还是回溯到了爱自己。
时隔多年,她在这个圆圈里迷失打转,终于完成了闭环。
计划还算是顺利,这两个月来,她按照答应好他的离开京城,回到港岛好好地待产,虽然这期间,手机,电脑都几乎不离手,她根本无法全然撒手不管,放心不下,会和他每日都问进展,有些细致需要保密的工作,也都是她亲自来。
很累很累,累到每天处理完她的耻骨和脊椎都疼得她要掉眼泪,可她硬要坚持,不仅仅是为了他,更是为了自己在做的,未竞的事。
她和他一样在乎紧张事情的发展。
只是,孕晚期的不适还是吞噬掉了不少她的精力,她又在医院,人多眼杂,她也要处处小心。、
看结合实验数据推测出来的市场预测看到眼花,看到头晕脑胀,尤其是快到足月的几天里,她的双手双脚肿胀得连戒指都带不了了,碰鼠标和手机都疼。
除去工作,他们每天都会打一小会电话,再忙也会。
她会和他说自己一天都做了什么,会说说宝宝的情况,会撒撒娇,偶尔也掉掉眼泪,难过一下,又幸福振奋一下。
漫长的夜晚,比夜晚更漫长的等待。
他们说好等她快生了,就赶回来陪她,可是先一步到来是这样的意外。
抓到了窃取商业机密的叛徒,以此为关键节点,马上就要开始夫妻俩早早就策划好的发转,结果对方狗急跳墙,SWT也少不了受到牵连和影响。
只要文时以想追究,文家不松口,那么一个都跑不掉。
整个英国,乃至整个苏格兰和英格兰地区都是不允许持枪的,持枪需要很严格的审批流程。
大概正是有后台的原因,没想到竟有人随身携枪,在亡命逃跑的路上打伤了文时以,腹部中枪,腹壁下动脉被打穿,当场鲜血遍地,送去医院的路上就因为失血过多休克。
丛一听着电话那头重复着在抢救的话语,当即崩溃,在不断发疯一样问情况的过层中,小腹撕裂般的疼痛愈演愈烈,终于她撑不住,扶着床沿,发出了痛苦的呻吟。
手机掉落在地上,有温热潮湿的液体涌出来,顺着她露在外面的小腿蜿蜒而下,鲜红色的,很快染脏了她的白色袜子。
“嗯”
她捂着肚子,眼泪和血液一样不受控制,瞬间沾湿了脸庞,她还是想着去捡掉落的手机,因为她刚刚听到最后一句话是——有生命危险。
“嗯啊”
剧烈的疼痛让她难以忍受,比疼痛更让她吃不消的是他命悬一线所带来的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