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起身下床,她也准备拉开被子重新躺下。忽然听闻“噗通”一声,陆怀川的闷哼声随之响起。
“夫君,你怎么了?”姜扶笙惊讶地坐起身,赶忙撩开床幔。
房间里没有点着灯,只有窗口处透出来微光,根本看不清陆怀川眼下是个什么情形。
“不小心摔了而已。我没事,扶笙别担心。”
可是,陆怀川的声音听起来像是在强忍痛苦。
“你等一下,我个点灯。”姜扶笙靸了鞋,拿了火折子快步走到灯架边。
烛火逐渐照亮西侧房。
陆怀川跌在床前正撑着身子欲起来,苍白的面上一片痛苦之色,素白寝衣肩头已然被血染成鲜红一片。
“夫君,你怎么摔的?伤口是不是裂开了?”姜扶笙慌了神,连忙去扶他,又朝外面喊:“来人……”
“不必惊动他们,我没事,不小心踩到床幔而已。”陆怀川起身摆摆手风轻云淡道:“我回房擦拭一下就好,不碍事的,你早些休息。”
“我看看。”姜扶笙解他衣带。
莫说陆怀川这伤是为着她,就算不是因为她伤的,流了这么多血她也不可能不闻不问去休息。
陆怀川垂下眼看着她动作,面白如纸,额头上出了一层汗。
“伤口又裂开了!到底怎么摔的?这地上有什么?”姜扶笙往地上看,心中焦急:“我让人去请大夫。”
她亲眼看着这些日子他伤口几乎愈合,怎么会摔一跤又裂成这样?
“这么晚了不必要的。”陆怀川拉着寝衣道:“清洗一下上点药,包扎上就好。”
“回房去。”姜扶笙扶着他往卧室走。
卧室里有药、细纱布一应东西,得给他上药包扎。
“少夫人,少爷……”
珊瑚值夜,瞧见陆怀川的情形不由发问。
少爷进去她没好拦着,毕竟少夫人没有说不让少爷进门。
她和翡翠并不知道姜扶笙看见了陆怀川如何对待惜兰的,还当姜扶笙真为了要孩子斋戒。
“我没事,先回房去。”陆怀川回了一句。
“打热水来。”
姜扶笙吩咐了一句。
回到卧室,自然是她亲手帮陆怀川清理上药,包扎伤口。
“好了。”姜扶笙担忧地打量陆怀川:“是不是很疼?”
她漆黑的眸中满是愧疚,陆怀川是为了她才受的伤,也是她要分开睡陆怀川去找她,才又将伤口摔得裂开了。
陆怀川却没有怪过她半句。
“不疼。”
话虽这样说,陆怀川靠在床头阑干上面如金纸,说话声虚弱无比,像昏迷几日才醒来时那样。
姜扶笙难以安心:“先睡吧,等天亮了还是要请个大夫来诊一下脉。”
她说着上前扶着陆怀川躺下。
“你去西侧房睡吧。”陆怀川看向她目光纯和,仿佛真心实意让她过去西侧房睡。
“我留在这照顾你。”姜扶笙摇头,心中愈发愧疚难当。
陆怀川伤都裂成这样了,她弃他于不顾岂不是忘恩负义,与豺狼异?
“坐着太累了,你来躺下。”陆怀川往床里侧挪了挪,给她让出地方来:“放心,你要斋戒我不会碰你的。”
姜扶笙知他素来对她言出必行,也安了心。吩咐珊瑚熄灯,她则脱鞋上了床。
烛火熄灭,陆怀川伸手将她揽进怀中。
姜扶笙僵着身子拒绝:“你伤裂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