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玠默然片刻,抬手揉了揉眉心,才看了苏妙漪和苏安安一眼,“跟我走吧。”
“……”
苏妙漪杵在原地不愿挪步,奈何苏安安在旁边眼巴巴地望着她。
僵持了片刻,苏妙漪才深吸一口气,认命地向扶阳县主告辞,跟着容玠离开。
容玠的院子叫静思居,平日里除了在书斋闭关,容玠都歇宿在这里。虽然没有书斋那么僻陋,但布置也十分俭朴,没有半分容府的奢靡之气。
这还是苏妙漪第一次踏入容玠的静思居,忍不住左顾右盼地打量着。
“今日你不用做其他事。”
容玠说到做到,唤来了他院中的女使青云,吩咐道,“这位苏姑娘想吃什么,你便给她做什么。”
青云有所迟疑,“这……”
容玠掀起眼,淡淡地看她,“有何不妥?”
“奴婢只会做公子爱吃的点心,怕是不合旁人的口味……”
苏安安当即表态,“姐姐,我一点都不挑,我什么都吃的!我最爱吃的就是你做的冰酪,比玉川楼的好吃多了!”
青云一愣,“你吃过我做的冰酪?”
苏安安嗯了一声,指向苏妙漪,“姑姑带回来给我的。”
青云顺着看向苏妙漪,怔了片刻,又看了容玠一眼,终是低垂了眼,开口应下,“那奴婢这就去准备……”
同样是女子,苏妙漪立刻就察觉到了青云那一眼里蕴含的幽怨。
她正盯着青云的背影若有所思,容玠便转身朝她走来,察觉到她的视线,他微不可察地拧眉,“看什么?”
苏妙漪似笑非笑地瞥向容玠,“看……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义兄真是好福气啊。”
“不知所云。”
容玠从她身边擦肩而过。
苏妙漪却后退几步,又拦住了他,颇为挑衅地冲他咧嘴,“义兄方才是从府学回来么?那应当也是经过知微堂咯?知微堂今日的生意如何?我今日出门的早,还不知情形呢……”
容玠懒得理睬她,绕开她便要走,可苏妙漪却不肯轻易罢休。
他往左,她便也往左。
他往右,她便也往右。
容玠眸色微冷,“苏妙漪。”
瞧见那清隽的面容终于不受控制地浮起一丝薄怒,苏妙漪不仅不惧怕,反而觉得身心舒畅,“怎样?”
容玠刚要说什么,却忽然抬眼朝她身后看去,神色转而变得恭谨,“……母亲。”
苏妙漪心口一跳,蓦地转身,低眉顺眼地行礼,“义母。”
她一边躬身,一边脑子转得飞快,想解释自己为何在容玠面前上蹿下跳……
“姑姑,你在做什么?”
苏安安疑惑的声音远远传来。
苏妙漪一愣,抬起头。
院子里空空荡荡,哪而有扶阳县主的半点影子?就连容玠也消失不见,唯独院门口有片雪白的袍角一闪而过。
苏妙漪错愕地睁大眼,半晌才气笑了。
另一边,青云端着食材从小厨房出来,恰好将方才这一幕尽收眼底,面上也露出些不可置信。
晌午后,苏安安如愿以偿地吃到了自己心心念念的冰酪,幸福地鼻子眼睛也全都挤到了一起。
“唔……太好吃了!”
苏妙漪靠着凉亭的扶栏坐在一旁,一言难尽地瞧着她,“苏安安,你吃成这样,难怪被人家容二公子盯上……”
苏安安鼓着腮帮子,含糊不清地,“姑姑你不是说,要从欺负你的人身上找原因,不能从自己身上找原因吗?”
苏妙漪语塞,摆摆手,“当我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