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真的,你走的那么匆忙,不会是去读美高了吧?”
曾嘉文一笑:“差不多吧,总之也在读大学了。”
“那你……”
朱欣怡拿着烤肉夹翻转滋滋作响的牛舌,却眼明心亮地数着,他的视线不经意地转向窗外,一共九次。
“璩贵千不来吗?”那边热火朝天地抢着猪颈肉,曾嘉文压低了声音,问她。
朱欣怡眼神颇为玩味:“天机不可泄露。”
说曹操曹操到。
玻璃门推开又滑上,璩贵千环视一圈,亲热地和朱欣怡挽起手:“我来晚了。”
曾嘉文喉结微动,想说一句好久不见,却立刻被“璩总璩总”的起哄声淹没了。
颊边的钻石耳钉闪烁,璩贵千含笑,双手下压,轻巧地示意大家别再闹了。
落座,她看向正前方,露出一个惊喜的表情:“好久不见。”
那本来是他想说的话。
“……好久不见。”
人声鼎沸里,两个本就不算亲密的朋友交换了问候,一个坦荡,一个假装坦荡。
璩贵千把包放到身后,拆开餐具,问着:“什么时候回来的?”
“两天前。”
“哇。”
她目光扫过烤盘,朱欣怡用烤肉架点点周围,示意她这些都是可以吃了的。
生菜包裹酱料腌制的猪颈肉,配上店里的酸萝卜和海带丝。
“回来过节吗?”璩贵千抬头问。
曾嘉文递过去干碟蘸料:“对。”
她点点头,专心致志地吃饭,只有在讲到初中的趣事时才会抬起脑袋,说上两句。
趁着璩贵千去洗手间的空档,朱欣怡端起一碟牛肋条,一块块铺开,边弄边问:“什么时候美国也放十一了?”
曾嘉文一愣,双手合十,动作幅度微小地叨扰。
朱欣怡怜悯地看了他一眼。
烤盘没有空闲的时候,等人齐了,聊天过半,这一批熟悉的同学们闹着玩起了你有我没有。
食物滋滋作响,香气四溢。
璩贵千接过了朱欣怡手里的夹子,一边翻动食物,一边伸着手指,听他们给彼此下套。
胜负不是重点,显然,曾经对彼此熟悉到朝夕相见的人,在一轮又一轮的对话里刷新了对彼此的印象。
“我拿过201X年全国奥林匹克数学竞赛三等奖。”
“靠,你耍诈……”
“这么来就没意思了啊,那我拿过全国语文学科知识竞赛一等奖。”
“不许!不许这么来啊,那全场还只有我姓余呢……”
乱七八糟,七嘴八舌。璩贵千举在空中的手孤零零地立着,她带着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默默给周围人分肉。
“我来吧。”
曾嘉文伸手。
“你什么时候开始戴戒指的?”
她今天左手是银质素圈配蓝宝石食指戒,右手是玉石翡翠圈,翠色灵动。
“挺久了,”朱欣怡接话,“五行缺木金,她妈妈买了一堆配饰。”
璩贵千配合地举起手展示了一圈,开自己的玩笑:“像个圣诞树似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