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真正确信了故去的亲人还存活在这世间时,裴令望激动得双手发颤,几乎拿不住信纸。
这真是,太好了。
若是能将这喜悦分享给玉儿就好了。裴令望冒出了这个念头,又压下去。不急,等大梁安定姐妹相认,她会亲自带着玉儿去见姐姐,姐姐一定也会喜欢他、接纳他。
舒缓了情绪,裴令望拆开了第二封信。
信很短,映入眼帘的只有一行娟秀的字迹。
他是天底下最好的儿郎吗?
这熟悉的笔迹,让裴令望有些发怔。
是永嘉帝卿啊,他竟然还记得她曾经说过的玩笑话,看来他也知道她成婚的消息了。
有什么奇怪的念头一闪而过。
裴令望拿起三皇女写的信看了看,口吻疏离冷淡,从头到尾也没写恭喜她新婚之类的话。她又看了看永嘉帝卿这封疑似发问的信,裴令望恍然间明白了什么。
不会吧?
永嘉帝卿,是有这样的想法吗?
应当是自己弄错了吧。
裴令望摇了摇头,将这个念头从脑袋里晃出去。
她在京城
时从未考虑过婚事,也没有对永嘉帝卿表露什么情感,应当是她想多了吧。
况且,她现在已经有了很喜欢的人,她明确的知道自己的心意。
裴令望抽出一张纸,毫不犹豫地回信上的第一行落下一笔。
是。
我心悦他,所以他在我心里,就是天下最好的儿郎。
第40章君后七月末的京城正值酷热。富丽……
七月末的京城正值酷热。富丽堂皇的宫殿中,即使摆着许多冰盆,但仅凭冰盆散发出的丝丝冷气,无法驱散室内的全部暑气。
然而殿中有个跪在地上的小侍,却瑟瑟发抖如坠冰窖。
小侍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身上的信笺被搜了出去,攥紧拳强忍着惊恐,绝望的阴霾笼罩在心头。
在他前方,有一名姿色平平的男子,身着华服玉冠依靠在太师椅上。宫侍恭敬地将信笺呈给他,他用涂着丹寇的手捻开信纸,一目十行地扫了一眼信上的内容。
看着看着,他脸色一沉。
“太女还未回京吗?”他将信纸搁下,忽然向身边的宫侍发问。
站在男子身旁的宫室鹊翎忙答道:“回君后殿下,太女奉命赴越州以援梁军,要亲自上阵与乌人对战。所以,未能跟二皇女一同回京。”
钟君后点了点头,脸上的表情变得有些怅然,与那些忧心女儿上战场的父亲没有什么区别:“莲儿是个好孩子,即使知道越州险要,仍要前去应战抚慰民心。”
鹊翎轻声宽慰道:“太女武勇,是大梁之幸事。君后殿下应当高兴才是。”
“本宫有如此女儿,当然要骄傲自豪高兴。陛下正因越州战事烦恼,莲儿此行是为母分忧,解大梁之困。”钟君后说着,终于将目光放到了地上的那个小侍,声音变得阴冷:“可偏偏有人,见不得本宫的女儿行事。”
“说吧,谁指示你做的这件事?”
话音刚落,地上的小侍顿时砰砰地磕起头,悲泣道:“君后殿下圣明,贱侍、贱侍什么都不知道啊!”
“哦?”君后冷笑一声:“那这封信,你是如何得来的?”
“是、是有位哥哥,要我将信给三皇女……贱侍不知道信的内容,真的不知道啊!”小侍磕得额头淤青,抽泣着将一支翡翠玉镯褪下:“这是贱侍收下的镯子,贱侍一时昏了头,再也不敢了……”
钟君后厌烦地听着他的哭喊,瞥了一眼那成色一般的镯子,更是心头火起。眼皮子浅的东西,都是在太女殿中服侍的人了,竟然还会被这样的蝇头小利蛊惑了去!真是该死!
“把他带过来。”君后对鹊翎说。
鹊翎像拖着死狗一样将那小侍带到了君后身前,君后让他抬起头,接着扬手狠狠扇了他一耳光。
小侍惨叫一声被扇倒在地,鹊翎急切地上前递上帕巾:“殿下,仔细伤了手。”
君后随手擦了擦将帕巾丢开,冷声对那小侍说道:“你是太女殿中的人,竟然就这样不设防地给三皇女送东西?平时也收买了不少好处吧?你可知道你要送的信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