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喏。”明晞努了努嘴,“在家。”
“哦。”明女士有些担心地问:“要出去?”
“不啊。”明晞说:“刚回来。”
明骊正好拎着睡衣出房间,面色不善地跟明女士打了个招呼,立刻进了浴室。
浴室的门一关,明女士便凑过去问明晞:“你姐跟她是怎么回事?又纠缠在一起了吗?”
“不知道啊。”明晞倒是没瞒着,凑近了道:“我姐今天跟洛姐一起回来的,估计是她有了危机意识,想见我姐,但我姐不想见她。”
母女两人八卦了一阵,但苦于没有一个知道内部消息的,只好作罢。
倒是半小时后,明女士往窗外瞟了眼,看见顾清霜仍旧跟个雕塑一样站在楼下,眉头微皱:“今儿天气冷,她身体又一向不好,动辄就生病的,别到时候冻感冒了。”
“要不你下去给她送件衣服,劝她走?”明晞出主意道。
明女士跟顾清霜没怎么相处过,印象里还是那个冷冰冰的医生,她这几年生病太多,看见医生犯怵,也不愿意去,便指使明晞。
正说着话,明骊擦着头发从浴室里出来,脸色好了很多。
“姐。”明晞用一本书挡着脸,不怕死地说:“妈让你去把楼下那尊门神请走,再不济给她披件衣服。”
明骊一怔,明女士立刻摆手:“我没说。”
明骊皱眉:“她还在?”
明晞点头:“嗯,看样子铁了心。”
明女士不希望明骊跟她再扯上关系,但也真狠不下心看人这么吹冷风,要是生场大病什么的,想想就难受,便道:“阿骊,要不你下去看一下,跟她说清楚了别让她就这么站在那儿,天气冷……今天天气预报还报着有雪。”
明骊抿了下唇,目光从明女士和明晞身上扫过,语气冷冷:“她这是在道德绑架。”
明晞连连点头:“有道理。”
明骊心口堵着气,没去窗边看一眼,逼自己装作不知道这件事,一边往房间走一边道:“都是成年人了,该为自己的决定负责。”
总是用这种方法逼着她妥协算怎么回事啊?!
明骊坐在房间里把顾清霜骂了八百遍,想要处理公司的事一打字也变成了顾清霜,气得她合上电脑躺在床上酝酿睡意,结果脑海里不停衍生出跟顾清霜吵架的场景。
可她偏偏是个不善于吵架的人,在她脑海里推演的场景都是把顾清霜骂了个狗血淋头。
但明骊却怎么也睡不着。
凌晨十二点,明骊起床去客厅的窗边看了眼,昏黄的路灯下站着一道萧索的身影,纯白的雪粒子飘飘扬扬地落了她一身。
是一副很美的场景,但看得明骊心里窝火。
于是倒了杯水坐在沙发上,刷了会新闻后又看向窗外,新闻上说今天京安市会迎来这个冬天最大的一场雪。
气温也会骤降到零下十六度。
零下十六度意味着人可能会骤然失温,也可能会猝死。
尤其顾清霜穿得那么少。
明骊忽然想到顾清霜在书房里自残的那天晚上,她亦是像这样心惊胆战了一整晚。
为什么都已经离婚了,却还是逃不开这个桎梏?
明骊感觉到深深的疲惫,却不愿妥协。
不一会儿,明晞从房间里出来往外一瞟,低声道:“姐,你不下去吗?”
“不去。”明骊摇摇头:“妥协一次就会有第二次,当她尝到了道德绑架的甜头就会永无止境。”
那明骊就不可能摆脱她了。
祝寒星说得对,明骊跟顾清霜之间的情感就是畸形的。
明骊迫切地想从这段畸形的关系里走出来,然而,明晞望着窗外沉声道:“她穿得很少,冻死了怎么办?”
“那也是她自己选的。”明骊有些无语,说话的语气都有些急躁,干脆又回了房间。
五分钟后,明骊拎了件最厚的羽绒服出门,结果就看见正在穿鞋的明晞站在门口,错愕道:“你做什么去?”
“去给她送件衣服。”明晞叹了口气:“总不能真眼睁睁看着她冻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