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对,这不是青魔手。
这只手没有青魔手的精密机括,带上之后,五指无法自由活动,上头也没有那种极可怕的青光,只有五指的位置,被改成了勾爪的形状,尖利如刀刃,闪过一缕冷绿——上头淬了毒膏!
原来,岳不群这老儿,这段日子说是要去接师娘,其实是去秘密打造了一只简易版的青魔手!
劳德诺的伤口剧痛,整个人跌在地上,捂着脸发出痛苦悲惨的声音,又被这衡山的夜雨所完全淹没。
岳不群却叹了一口气,低头看着自己手上这只简易版的青魔手。
的确不行,效果还差得远。
神兵利器若是那么容易复制一只出来,那还叫什么神兵利器?这只简单的毒手花去了他很多精力,可最后出来的效果……一掌连劳德诺都掴不死,如果对上左冷禅,真是够呛能伤到他。
况且……这东西上不得台面,欢乐谷主可以肆无忌惮的使用,他怎么好拿这东西到五岳大会上去用?
只能像这个样子,教训教训嵩山派来的狗玩意儿了。
岳不群又瞧了一眼劳德诺,一向温和儒雅的脸上,出现了一种狰狞的神色,提着长剑走近。
劳德诺瑟瑟发抖:“师父……师父,饶了我!饶了我!”
岳不群骤然出手,剑光狠辣!
有人忽然厉喝:“师哥,住手!”
这声音虽然被层层的雨幕所挡,岳不群却依然很熟悉——这是他的妻子、师妹宁中则的声音。
但是他的动作没有停下!
岳不群眼中凶光大盛,只听“哧”的一声,长剑刺穿劳德诺胸膛,劳德诺惨呼一声,已被钉死。
宁中则距离颇远,来不及阻止,此刻方才掠到。她震惊地盯着丈夫,颤声道:“你……你在干什么?!”
岳不群不慌不忙地收回长剑,道:“师妹且听我说,劳德诺这厮,乃是嵩山派来的卧底……我隐忍这么多年装作不知,今日他送上门来,我不得不杀。”
宁中则大惊:“嵩山卧底?!”
岳不群沉声道:“不错,五岳大会的风声你也听见了,左冷禅那厮,早在十几年前,就在图谋五岳并派了。”
这事情如今已算不得什么秘密,宁中则久久地沉默着,却道:“你左手上带的,又是什么?”
岳不群道:“左冷禅要是晓得我杀了他的好徒儿,怕是要想法子对付我们。”
宁中则不可置信地道:“你……你要把事情推给欢乐谷主?!”
岳不群道:“人是死在她的院子里的。”
宁中则霍然抬头,盯着岳不群,露出了一种极为陌生,好像从没见过这师哥般的表情,颤声道:“这……栽赃嫁祸,你怎么会干出这种事情来?!”
这话说的岳不群很不爱听,他眉头一皱,道:“我是想要光明磊落,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这些年来,前有狼后有虎,魔教欺辱、嵩山虎视,如今又来了个欢乐谷主!你是没有瞧见她如何欺辱华山派,师父将华山交到我的手上……再这样下去,恐怕华山就要亡在我的手上了!况且这欢乐谷主乃邪魔外道,与衡山刘正风那叛徒勾结着埋伏杀人!对付这样的邪魔外道,讲什么江湖道义?我讲了、她却不讲,这岂非叫好人难做?师妹,你为何不体谅体谅我?”
宁中则道:“你……你总有那么多大道理可说。”
岳不群长叹一声。
他不欲再与妻子辩论,只道:“此时雨大,你先回去吧,今日之事,不要向任何人说起。”
宁中则久久不言。
岳不群道:“师妹,夫人,宁女侠……待到回去,为夫好好的给你赔不是。”
宁中则的表情变了又变,最终什么都没有说,转身离开了。
岳不群是她的师兄,他们也算是一起青梅竹马长起来的……成婚多年,几乎从未红过脸,因为她只要稍微一生气,岳不群就会好言好语地哄她、逗她开心。
可是,这一次……宁中则的心却一点一点地沉了下去。
师兄说了很多,说得也很有道理。宁中则不是小孩子,她知道成年人的世界中,实在有太多太多的不如意,有的时候,手段在所难免。
可是,他真的只是因为要祛除内奸才杀了劳德诺么?
那么为什么要用那只毒手去掴他?
不,应该说……师兄制造这只毒手出来,究竟是为了什么?难道他从一开始,就想好了以后比武时要出此阴招?难道他从一开始,就决定以后杀人时,要一推四五六,推到欢乐谷主的身上?
这想法令她心头发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