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奈,嵩山派的人只好撤去。
现在,他们也不敢再对定逸师太做些什么了,因为定静与定闲两位师太已经到了。
是日,金光照耀,回雁峰上,五色彩旗飘飘,正中立的,却是那五岳盟主那宝光闪烁的旗帜。
五岳大会,这一次在衡山举行,衡山自然是莫大先生的地盘。
然而五岳盟主仍是左冷禅,所以,他仍然居于上首,门下的嵩山弟子们立在他的身后,面容皆肃,只是嵩山十三太保足足少了六个,这倒是显得很滑稽。
可是,即便十三太保只剩七个,嵩山派的气质仍足。
只因其他门派都已式微。
泰山派,天门道人傲然立着,殊不知左冷禅已秘密地策反了他的师叔一辈,连带着泰山一派的弟子们,其实也与这蠢兮兮的天门道人离了心——他是个极其耿直的人,耿直到不晓得“掌门”只是个身份,想要运用好这身份的关键,在于获得周边人的拱卫。
他不懂得这一点,他就永远是个莽夫。
衡山派,呵,衡山派,莫大是个面团,莫说什么衡山十三式诡谲变化、无穷无尽了,一个面团般的人物,只会消极的抵抗,却从不正面出力,这样的人物领导的门派,能有什么出息?
华山派……
岳不群倒是个心思很难缠的,不过他们华山派似乎也离心离德了,不知道为什么,华山玉女宁中则与他生分了,而华山派的弟子们……不过都是一群草包罢了。
华山派自二十年前那剑气之争后,就已没落到起不来了。
恒山派……
今日要数最麻烦的,还真是恒山三定这三个老尼姑。
他们本来想着要逼死定逸,然后倒打一耙,告诉定闲定静她是被欢乐谷主杀死的,以此来达成“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的效果,却没想到,钟镇死了,定逸活着,与欢乐谷主相谈甚欢……
当然,这也是一个突破口。
定逸这老尼身上,是有污点的,欢乐谷主杀害嵩山人士板上钉钉、救走衡山叛徒刘正风也是板上钉钉,如此污点,如何洗清?今日之事,并非不能成。
左冷禅在心里默默把各门各派的情况都盘了一遍,落于正座之上,四派掌门坐于下首。一上来,华山掌门岳不群便哈哈一笑,一拱手道:“左盟主,别来无恙啊。”
左冷禅道:“托岳掌门的福。”
岳不群便落了座。
他的声音听起来居然有些尖利。
掌门们各自寒暄了,那最傻了吧唧的泰山掌门天门道人,便朝左冷禅一拱手,道:“不知左盟主召集五岳大会,所为何事?若为打上魔教黑木崖,我天门第一个站出来应了!”
左冷禅微微一笑,道:“不错,正是为了魔教。”
天门道人一拍桌子:“好!”
左冷禅却慢条斯理地道:“如今江湖局势,对我五岳不利,魔教在前、虎视眈眈,欢乐谷在后、不知所踪,五岳各派虽说互为犄角、互相依仗,然则毕竟一分为五、散沙一盘,如何能对付得了魔教与欢乐谷那等紧密组织?我欲将五派并为一派,天门道人意下如何?”
天门道人一怔。
天门道人大惊:“什么?!”
他要是连这个都同意,恐怕脑子里就进水了。
可是,天门道人的脑子进不进水,有什么区别么?
他当下便拒绝了,然而拒绝却已迟了,他的师叔玉玑子、玉磬子已然叛变,与左冷禅一唱一和之间,竟是连他的掌门身份都怀疑上了,定逸师太欲开口说和,却被人反讥——莫要干涉别派的门内事。
泰山派当笑话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定逸师太忍气坐下,却不想,居然有人敢当场杀死天门道人,那人来去如风,眨眼便走得瞧不见了,泰山掌门当场换人,门下弟子齐声答应并派。
莫大先生见左冷禅如此嚣张跋扈,冷眼瞧着,却没有作声。
而剩下的两个门派……左冷禅本以为是两个难捏的铜豌豆,却没想到……
岳不群平静地道:“华山派同意并派。”
宁中则霍然回身,震惊地盯着岳不群,华山门下诸弟子也都惊疑不定,显然之前从未得到消息。
左冷禅也忍不住挑起了眉毛。
他是个多疑的人,心中疑窦突生,只心道:岳老儿在搞什么鬼?
然而,此时此刻,他再多疑,却也没有用了,因为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五岳并派是他提出来的,此时是顺势,他如何能摆手不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