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手就一直在不远处瞧着她,神色很是柔和。
吃完柿饼,乔茜借用一点红的洗漱间洗了个手,和他一起出去了。
白天,大家就这么坐在酒馆的沙发上谈天说地,面前的茶几上摆了许多花生果仁之类的小点心,又在旁边煮了一壶浓浓的普洱茶,玩累了就吃点喝点,肚子里填得满满的,似乎连饭都不大想吃。
到了中午,草草吃一些,就要开始准备下午的年夜饭了,不过,这虽然叫年夜饭,本地人却习惯在很早的时候吃,乔茜自小就记得,大年三十这天的饭在下午四五点就开了……更有甚者,有些人家里三点钟就吃年!夜!饭!
……好像是有什么吃得越早,新年越有福气的说法吧。
还要抢着放第一声鞭炮呢。
不过,住在秦岭的山麓之间,就没有这种大清早会被鞭炮声吵醒的烦恼啦。
此时,“爆竹”的含义已发生了微妙的变化,并非是烧干爆裂的竹子了,人们已经开始用麻纸缠裹火药,“爆竹”二字,也已经被“炮仗”二字取代。那日上街的时候,乔茜见着有人在卖,也买了一些,备着今天使用。
不过,她还不想下午三点就吃饭。
她吃喝玩乐到困了,哈欠一个一个地打,陆小凤见了,就大手一挥,叫她回屋去睡觉去,晚饭的事情,还不放心他陆小凤陆大少么!
乔茜:“…………”
乔茜:(个_个)
还……还真让人挺不放心的。
她的眼睛睁得大大的。
还是花满楼也劝她去睡一会儿,晚饭他会把关……乔茜这才放下心来,一步三晃地回了屋子,小心翼翼地睡下,不想把发髻给弄乱了。
她裹上自己的小被子,安安心心地闭上眼,三秒不到,就这样睡着了。
她做梦梦到了很多人……不,应该说是很多很多年前的春节。
那时候,她过年最高兴的事情,还是可以一大清早起来就看电视。
看电视、换新衣,下午三四点就出发一起去外公外婆家里,桌上堆满了酥糖和瓜子,还有砂糖橘——那个时候,大樱桃和草莓,还不是年节里必备的水果呢。
她可以一个人吃完一袋子砂糖橘!吃完之后,舌头伸出来都是黄色的。
那个时候,外公还没有去世,外婆还没有老到记忆不清楚、一遍遍重复她小时候的事。
乔茜喜欢跟着外公一起出门去,因为她想买什么小零食,外公都依着她。她最喜欢的是五毛钱可以买四个的黄龙绿豆糕,一盒只有一口,用舌头一抿,就化成了甜香的记忆。
而外婆呢,她总是说着不要浪费……然后把小孩子们喝剩下的可乐全都喝掉。
后来乔茜才知道,外婆就是喜欢喝碳酸饮料……不过老人家嘛,从苦日子走过来的,自己有什么需求爱好,总也不好意思直接说出来。
然后最值得期待的就是发压岁钱的时候啦!!!
在睡梦里,她也忍不住嘿嘿嘿的笑出了声,身子开心地扭动了一下。
这时候,一只陆小凤正若无其事地路过。
他听见了声响,扭头看了一眼,就看到乔茜把自己裹得紧紧的、团成一团,脸上笑得见牙不见眼……
陆小凤:“?”
这死丫头是梦见什么了,这么开心?
这时候,陆小凤就有点遗憾自己不会画画,否则的话,这场面岂非可以画下来——蠢狸花(小鸟)傻笑记,这不有趣得很。
说起来,乔乔是很神通广大的,还有那“电影”,她说过那东西如同皮影戏一般,只不过是通过一些手段,令人的活动能被一些秘术所记录下来,随时可复看……倘若那秘术可以在此刻把她给记录下来,该有多好啊?
陆小凤这样想着,负着双手走了。
下午,乔茜醒来。
这一觉她睡了很久,好像怎么醒都醒不过来的样子,直到有人敲她的门,她才很艰难地睁开眼睛,感觉头都有点痛。
乔茜打了个哈欠,揉揉眼睛,头发毛毛躁躁的,看起来像是两只炸了毛的动物耳朵,又有点歪了。
她口齿不清地道:“谁啊?”
阿飞在门口:“我。”
乔茜在床榻上翻了半个身子,还懒着不起来,道:“你是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