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这不是最惨烈的,最惨烈的方式是……死亡,比如挂在大旗上的于人豪与罗人杰。
他们……会死么……?
一股寒气,已自这些青城派弟子的心底蹿起,令他们两股战战。
但他们都是小角色,此刻没有人注意他们。
乔茜自屋脊上一跃而下,一点红也凌空跃了下来,二人同时落地。
乔茜看看跌在地上的余沧海,再看看额发微乱一点红,选择先不理会余沧海,自怀中掏出块手帕来,凑到一点红跟前去,殷勤地想要给他擦擦汗。
一点红:“…………”
一点红脸不红气不喘,根本就没出汗啊。
他伸手截住了乔茜的手帕,胡乱在脸上擦了一擦,收入怀中去。
乔茜:(*^▽^*)
乔茜扭头去处理余沧海,问:“知道我为什么嘱咐红大爷留你一命么?”
余沧海不答。
他只是慢慢地自地上站了起来,用力拍了拍道袍上沾得灰尘,冷冷地瞧着乔茜,傲然道:“要杀便杀,要剐便剐!哼,你若以为比剑赢了我,便能将老道做猪狗羞辱,那就想错了!”
他竟还很有骨气!
乔茜皱一皱眉,纳闷道:“你在这里有骨气个什么劲儿啊?这又不会显得你人品很好!”
余沧海嘿然冷笑,负手而立。
乔茜懒得同他歪缠,只问:“福威镖局林镇南夫妇何在?”
余沧海哈哈大笑,厉声道:“姓林的小崽子杀死我儿,我杀他全家,有何问题!”
乔茜毫不留情地拆穿他:“你拉倒吧!华山派都知道你早就准备着要去夺人家家的剑谱了,儿子死了还正好给你一个遮羞布呢,你怕不是晚上在被窝里偷着笑吧!儿子,好死!”
余沧海张狂的笑声戛然而止。
他的脸色由红转青、由青转黑,五彩缤纷,好像一只慢摇的迪斯科灯球,但却还是不肯说话,哼哼冷笑。
这时,脾气急躁的定逸师太忍不住了,说了句公道的话:“余观主,你这是什么意思?你若是为儿子报仇,只管去杀那姓林的小子,灭得甚么门?
“你若是贪图别人家的剑谱才干这事,更不应该!人家杀你三个弟子……哼,杀你三十个弟子也不过分!问你要林镇南夫妇你就给,在这里哼哼唧唧,什么样子!”
青城派众弟子中,那最机灵的方人智突然跳出来道:“余兄弟糟了那姓林的小子毒手,我们报仇雪恨有什么错!”
——有些事情就是这样,不上称没有二两重,上称了那是千斤都打不住!青城派为夺人剑谱杀得血流成河这事,正是这样的事!
如此,胡搅蛮缠便是重点了,方人智故意说起林平之杀余人彦的事,又准备将调戏妇女这一桩罪过往林平之身上扣。
那么,事情的焦点自然变成了——调戏妇女的到底是谁?
要知道余人彦当时调戏的那沽酒女,正是华山掌门岳不群的女儿岳灵珊,这件事要细细掰扯,不管林平之和余人彦怎么样,岳小姐的清白便没影儿了。岳不群若不想发生这种事,还是赶紧上来和稀泥吧!
却不想,定逸师太根本不按常理出牌。
只见她霍然转身,反手一掌,重重掴在方人智面上,怒道:“我问你师父,你跳出来多什么嘴!闭嘴!”
方人智:“…………”
余沧海:“…………”
余沧海怒道:“你好生霸道!”
定逸“哼”了一声,倨傲地道:“恒山定逸霸道了几十年了,你今天才知道?”①
恒山三定之中,定逸年纪最小,上头还有武功很好的定静师姐,以及掌门定闲师姐,这三姐妹关系很好,定逸的确……嗯,霸道了几十年了……而且还有继续霸道下去的趋势……
余沧海:“…………”
余沧海气得说不出话来。
忽然,只听一人厉声道:“奸贼!还我爹妈!”
来人正是林平之!
林平之方才进屋洗澡……他自觉身上脏臭,污了别人的眼睛与鼻子,心中颇为羞愧,于是好生搓洗了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