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点红:“…………”
每次她热情邀请的时候,一点红都会觉得浑身上下都生出了一种很别扭的感觉……
他没动。
乔茜继续:“来嘛来嘛来嘛。”
一点红:“…………”
他走过去,盘腿坐下,闭目养神。
……所以,一个词说三遍为什么会有这种令人不得不听从的魔力呢?
乔茜伸出爪爪,意图戳戳沉默的丧彪。
丧彪睁开眼睛,就盯着她的手看,也不说话。
乔茜的爪爪缩了回去。
丧彪轻轻地“哼”了一声,道:“你睡吧。”
乔茜道:“睡不着了嘛。”
一点红就不说话了,长剑搁在膝上,就这样闭目养神,似乎能一直养到早晨去。
乔茜:“红大爷……”
乔茜:“红~大~爷~”
一点红:“……怎么了?”
乔茜问:“你离开之后……还准备做杀手么?”
一点红怔了怔。
他沉默地瞧了一眼乔茜。
姑娘竖在脑袋上的两个团子因为一整天的游玩变得有点毛毛躁躁的,看起来更像是狸花猫的两只耳朵了,此刻,她小小一团,眼神里却充满了复杂的情感,像是欲言又止、想要劝他,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杀手默然半晌,沙哑地道:“不会了。”
他曾浑浑噩噩的生活二十年,从不知自己为何而活,他活着好似只为了剥夺和破坏,却从来未曾感受过珍惜与呵护是何等心情。今日,他却已变得不一样了。
与乔茜相遇,在乔乔酒馆中度过的日子虽然短暂,却令他终于明白了生命与生活之美好,而人一旦懂得了珍惜,就再也做不出以杀人为业之事了。
他已决心要金盆洗手。
乔茜道:“既然如此,你为什么不肯留下来呢?”
一点红的心脏忽然又缩了一瞬,带起了一阵奇异的、冰冷的刺痛。
他……他又何尝不想要留下?
倘若他不是真的喜欢这种生活,又如何会一而再、再而三地拖延着离开的日子?
但他不是自由身,他幼年漂泊,快饿死之际被师父带回,受训成为杀手,一直为他效力,师父虽为师父,个性却严酷至极,他要背叛师门……又如何能成活?
——一个人应该短暂而清醒的活,还是长久却混沌的活?
一点红认为自己应当选择前者。
但前提是,不能够害到她……他生来卑贱,死得其所也很好,乔茜却是个好人,不该被牵扯进他们师门的事中。
一点红硬起心肠,冷冰冰地道:“我意已决,你要逼我?”
乔茜:“…………”
乔茜不说话,一句话也没说。
一点红:“…………”
一点红瞧了她一眼。
乔茜:眼泪汪汪。jpg
一点红:“…………”
话好像说得太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