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心里回答了这个问题。
对于真正关心自己的人,周达非从来都会直接地表达感谢,而这并不影响他的行为和选择。
他会在脑海里迅速忽视掉不想接纳的意见,可能不到半天就能给忘了。
周达非没有开口,却已经在表情变化中暴露了答案。
裴延似乎吸了口极其绵长的气,语气难辨,“我对于你。。。还是有一点不同的。”
周达非不是喜欢装傻充愣的性格,他更擅长直来直去。
可裴延浑身上下、从眼神到话语,都充斥着无法反驳的质问。它近乎逼迫般地直击人心,让周达非各种意义上的不适。
“随你吧。”周达非看都不看裴延一眼,“让开,我要走了。”
裴延平静地看着周达非,在原地站了几秒后还是往后挪了两步。
周达非吸取上次的教训,按下门把手时使劲儿往外一推,空气中的冷意肆无忌惮地扑面而来。
他裹了裹夹克,一声招呼没打,在寒风与夜色的裹挟下大步遁逃了。
由于穿得少,周达非路上冻得够呛。
回家后,他钻进浴室里冲了个热水澡。
这里的淋蓬头质量一般,水量时大时小。裴延一晚上的咄咄逼人言犹在耳,周达非本就一肚子火气,没冲一会儿就对质量参差的热水澡失了耐心。
他关掉淋蓬头,拿毛巾把自己擦干,躺到床上才反应过来手机还落在了洗手台上。
周达非回浴室拿手机,却见微信上有一条消息。
裴延:「园丁说上海家里的那株吊兰可能快死了。」
“。。。。。。。。。”
死了就死了。
你裴延还没钱买株新的吗。
周达非一晚上的怒火没灭,现在与裴延有关的一切都让他心灵过敏。
他避之唯恐不及地退出了裴延的对话框,一个转身撞上了浴室门。
“嘶。。。”劣质玻璃门哐当当地响,周达非额角酸疼。他对着镜子看了看,撞上的地方已经有些泛红。
怎么看怎么磕碜。
周达非疲惫心烦,觉得短期内很难碰上比今日更操蛋的一天了。
他网购了一个帽子,打算遮一遮自己额头的伤。
第二天一早。
闫尤:「听说你来北京了呀!」
闫尤:「左挥挥右挥挥」
周达非:「你还没去上学?」
闫尤:「去了呀」
闫尤:「但还是可以远程在言语上给你带上故乡的温暖。」
闫尤:「尤尤好乖。jpg」
周达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