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想着,林浅予私人的对话框忽然从顶端跳了出来。
林浅予:「那个,」
周达非:「?有什么事儿不能在群里说?」
林浅予:「裴延的事。」
林浅予:「微笑。jpg」
周达非:「。。」
林浅予:「裴延过段时间又要来录我的节目了。你能不能给我透个底,你俩现在到底是什么关系?」
林浅予:「不然我怕我一不小心该说的没说不该说的说了,导致裴延一个不高兴在我的节目上发挥得好像在银云颁奖现场。」
周达非:「。。。。。。。。。」
对于自己和裴延的关系,周达非始终感觉复杂。
从前这是一段他羞于提及的经历,后来他可以正视甚至接受,却仍然不知道如何形容。
想了一会儿,周达非试探道,「。。。师生?」
林浅予:「。。。」
第二天,周达非拖着三个大行李箱搭上了去外地的高铁,过几天就是开机。
好巧不巧的是,正式开机那天正是《无限趋近于零的恋爱》上映的日子,那是个北方晴得无比透彻的冬日艳阳天。
开机仪式时,周达非站在人群里。这次他仍旧不是中心,影帝罗木才是。可对于这次的电影,他却是满怀期待的。
他想起《柠檬凉》开机时的绝望逃避,《无限趋近于零的恋爱》开机时的被人轻视。。。
上一次,他充满激情和愉悦地做一个作品,好像真的是很久很久以前了。
那个时候他还没有毕业,是和赵无眠一起合作话剧。
那是如今的周达非能够回想起来的、人生中最后一次彻底的快乐。
在这之后的几个月,周达非错过了奥涅金,阴差阳错地被裴延强势入侵,从此他的世界被搅了个天翻地覆,连有关艺术的精神净土也难逃厄运。
裴延先是控制他的生活,而后击溃他的理念。在不知不觉间,周达非被裴延改变了很多。
即使是在裴延抽身离开后,他带来的影响仍散发着不尽的余威。
周达非知道,很多时候裴延都是对的,这或许也是裴延成功的原因。
可就像曾经的周达非束缚于自己对基耶斯洛夫斯基的喜爱一般,他不排斥裴延带来的一切,却更渴望能挣扎出属于自己的一条路
特别是,当他无意中被唤醒了有关从前的、真正的自己的回忆。
周达非是愿意和裴延讨论艺术的。但他希望这种讨论是激昂碰撞,而非自己单方面领受和学习。
丁寅站在周达非左边,小声说,“周导,喊开机啊。”
“嗯。”周达非不动声色地清了清嗓子。他想了很多,事情却还是要一步一步地做,“开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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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云奖后,周达非立刻进入了忙碌的拍戏生活里,而裴延却还没有立即开始手上的新项目。
本届银云落幕后舆论发酵的时间很长,大部分讨论都是围绕着最佳导演和《左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