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群臣哗然,殿内窃窃私语之声不绝。
皇帝脸色黑了黑,眼底寒光翳翳。
默了默,硬着头皮道:“传!”
罗二和吴越从殿外稳步而来,跪于堂下。
“吴统领?”有朝臣认出来人,惊讶道,“你,你竟还活着?”
吴越弯腰叩头,看向端坐于高椅之上的皇帝,高声道:“草民吴越,叩见陛下!”
周印看向二人,道:“你二人将事情原委悉数道来,不可有半句虚言。”
“是。”吴越和罗二齐声应道。
吴越将八年前自己是如何接到密令,后续禁军又是如何杀害运粮兵将,如何被追杀。
一桩桩一件件,不紧不慢地和盘托出。
此事来得突然,皇帝措手不及,看向沈翾的眼神冷如冰霜。
好一个大将军。
他心知保不住人,闭了闭眼,道:“将郑元带上来。”
许久后,狱丞将郑元带到朝堂之上。
郑元睨向跪着的吴越和罗二,心下了然。
宫人将供词摊开在他面前。
皇帝看着他,目光深沉地问:“郑元,这供词上说的,你可认?”
郑元抬眼扫过,面不改色道:“事已至此,臣也没什么好隐瞒的。”
“不错,当年的确是罪臣假传圣旨,害了沈老将军、林大人一家和禁军二十几位兄弟。”
在场的武将们闻言激愤难忍,高声斥责,恨不得冲上去直接将人一刀砍了。
百官齐呼,请求皇上还死去的将士和禁军一个公道。
皇帝攥了攥拳,虽恨到极点却又无可奈何,站起身厉声道:“三日后问斩。退朝!”
自此,朝中格局一朝巨变。
郑家已倒,六皇子一党也失去半臂助力。
下朝后,郑贵妃在皇帝寝宫前跪了一晌午,直至晒晕过去。
到底是宠妃,皇帝于心不忍,请太医看过后,还亲自去郑贵妃寝宫探望。
郑贵妃面色苍白,躺在床上泫然欲泣,我见犹怜道:“陛下,您怎能如此狠心?”
“纵使兄长有百般不是,但也有当初祝您登上皇位之功,为何不肯饶他一命?”
皇帝叹口气,语重心长道:“朕又何尝不心痛?但此案朝中百官都看着,朕实在无法徇私。”
“况且……”
皇帝顿了顿,声音沉了几分:“平日里朕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若藏得住,朕也可不予追究。”
“但如今他被人抓了如此大的把柄,你让朕如何保他?”
“可陛下明明知道,兄长他是替陛下……”
话还未完,皇帝面色阴翳地看向她,哂笑一声:“爱妃这是在怪朕?”
郑贵妃面色一变,眼中布满惊恐,忙道:“臣妾不敢,臣妾只是……”
皇帝看向榻上之人,轻笑一声:“爱妃,你真当朕不知,那孟少忠和你那兄长贪墨的银两去了何处?”
郑贵妃不可置信地看向皇帝,吓得话都说不出口。
皇帝笑笑,嗓音恢复如常:“寒儿是朕最疼爱的皇子,这皇位,朕将来自然是要给他的。”
“不过,朕给他是一回事,但他等不及,要来跟朕要,便是另外一回事了。”
明明是带着笑意的语气,却让郑贵妃不寒而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