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沈翾淡淡应了声,“东西都收拾好了?”
“收拾好了,随时可以动身。”
沈翾看一眼漆黑夜色,沉声道:“一刻后出发。”
前夜丑时,城防营在城中发现一具尸首,经盘查为前禁军步兵校尉冯时。
此人八年前围剿飞龙寨时身受重伤,之后便以此为由返乡,多年来音信全无。
如今尸首却凭空出现在京中,着实蹊跷。
沈翾让南桑暗中调查,发现冯时死前曾去过一个地方,以五百两银子换了一封去陵川的路引。
当年飞龙寨被禁军围剿后,三十多名禁军先后离京。要么被派往地方,要么伤重回乡。
沈翾觉得蹊跷,一直暗中查探,却只得到其中几人的死讯。
离京的禁军接二连三出事,绝非巧合。
如今冯时的路引通向陵川,那个飞龙寨的罗二也在陵川,这一次,他必须亲自去一趟。
两人轻装简行,趁着夜色出发,快马飞奔,第二天入夜便到了陵川城,直奔明月楼。
“属下参见主上。”冷月半跪道。
“不必多礼。”沈翾淡声坐下,“起来说话。”
冷月起身,回禀道:“属下前夜接到阁主的飞鸽传书,便派人连夜查探。”
沈翾:“可查到什么?”
“这个冯时自八年前离京,便化名孙钱,在江州码头以搬货为生。后来又辗转多地,两年前才到了陵川。”
“此人行踪不定,甚是谨慎,与旁人也从无往来。除了一个叫罗二的人。”
“罗二?”沈翾目光一凛。
冷月点头道:“没错,就是主子之前要我们找的那个飞龙寨的二当家。”
沈翾眉头微蹙,默默思忖着。
“不过此二人虽有往来,却只是偶尔见面,至于每次见面说了什么,便无人知晓了。”
“这个罗二现下人在何处?”
“此人狡猾多疑,我们的人实在跟不住。”
冷月曲膝跪下,垂首道:“属下失职,请主上责罚。”
“起来吧。”沈翾面无表情道:“继续寻找此人下落,务必尽快将人找出来。”
“是,属下领命。”
“北渊那边可有异动?”
“并无异常。听说北渊那老皇帝近日身子不大好,几位皇子正斗得火热,根本顾不上其他。”
沈翾端起茶,不疾不徐道:“北渊皇帝如今共有四子,大皇子身子不好,六皇子痴傻不成器,只剩下二皇子和五皇子有继位的可能。”
“二皇子好大喜功,穷兵黩武。若日后此人继位,必不会放弃南下,两国边境怕是要永无宁日。”
冷月和明烛不约而同点点头,心生忧虑。
陵川百姓这些年不断受战乱所扰,苦不堪言。如今日子才刚好了些,难道又要重蹈覆辙?
明烛昂头道:“管他们谁继位,有我壹字军在此镇守,还怕他不成!”
沈翾对冷月道:“多留意北渊的消息,有任何异动随时来报。”
“是。”冷月应下,又问,“主子今晚是留在明月楼,还是去将军府?”
明烛从旁道:“今晚先留在此处,待大队人马到齐,再回将军府。”
“好,房间我已让人收拾好,你们好好休息。属下告退。”
冷月退下,明烛有些担心道:“将军,咱们突然来陵川城,陛下那边会不会起疑?”
“无妨,”沈翾喝着茶,慢条斯理道:“边防巡检本就是例行公事,今年不过提早了些。”